流星没有想到,靳初言和唐可好之间竟然还隔着两条人命,而且还是靳初言最亲的人。
“她跟你解释过吗?”
流星不禁有些心疼这个身子单薄的男人,最亲的人永远离开,唯一留着的人,竟然还是不能再接受的人。好像自己被全世界给抛弃了。
“这个解释了,又有什么用?事已至此,什么都改变不了。我很像恨她,却又偏偏恨不起来。”
靳初言将头埋在手心,手肘撑在膝盖上,流星都能看到他因为低头而在后脖子处微微有些凸起的脊椎骨。
“我这次回来,知道她将自己的那一头长发剪了是为了我。也知道她放弃了去我之前的那个城市念视觉传达设计而做了一个简单的网店店主。还知道,她这些年来资助了很多孤儿。”
“从一个温婉调皮的少女变成了现在这个性子倔强不肯服输的女人。这一切,也都是因为我。她觉得自己欠了我的,所以千方百计的要自己过得不如我。而我也千方百计的过得比她好。”
靳初言说着,指缝变得有些湿润。顾北爵和流星相视一眼,这件事情已经不是逗逗之前说的那么简单只是一对欢喜冤家,而是一对互相折磨着的真正冤家。他们之间仿佛是有一条鸿沟,难以跨越。
“你说,你是来帮我的和可可再续前缘,我们原来也不曾在一起是吗?”
靳初言之前见了流星和顾北爵突然出现,再加上之前他们在自己和唐可好之间出现的时机那么凑巧,所以他也相信这两个人真的是如他们所说的那样。
“不是这样的,你们原本是可以在一起的,只是出了一点小意外,所以分开了。”
流星急忙解释着,她可不想靳初言对唐好可就这么死心了,虽然他们能言归于好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但是她还是想要试一试!
“正是因为前世缘分没了,所以交由今世完成!你们之间,也许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差!”
流星还想在说些什么,便听见床上的唐可好传来呼痛声。
“唐可好,你怎么样了?”
靳初言见唐可好醒了,立马背着身子擦干净了脸上的泪痕,站在床边,就像之前他们的相处模式一样,一脸孤傲的俯视着她。
“头疼,肚子也疼!你们是谁?”
唐可好本想起身,然后伸手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却不想扯到了腹上的刀伤。
只是唐可好开口的第一句就让靳初言想要拦着她起身的手僵在了半空。
“你说什么?”
靳初言有些不相信,又再问了一遍。
“哥哥,你是谁?”
唐可好的眸子闪着天真,与之前见过的那个眼里满满的都是坚强的那个姑娘完全不是一个人。
“你叫我什么?”
靳初言抓着唐可好的肩膀大吼,她就这么忘记了?那段充满黑暗,充满悲伤和泪水的回忆,她就这么忘记了?
他还在那里沉沦,她怎么可以离开?她当初不是拉着自己的衣服,跟自己说,要跟在他身后一辈子,当他一辈子的小尾巴吗?她怎么可以撇下自己,一个人先走了?
唐可好明显被靳初言吓着了,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含着泪水,吓得紧咬下唇,不敢说话。
流星见状,连忙将他拉开,又让顾北爵赶紧去找医生过来。
“你别怕!”
一把将唐可好揽进怀里,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部。唐可好缩在流星的怀里小声啜泣,肩膀耸动着。
“她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不要随便吓着她了!等医生过来再说吧!”
流星不明白,这个唐可好怎么就不记得靳初言了,难不成是失忆了?
顾北爵很快就将医生叫了过来,医生为唐可好简单的检查了一番,对着三人说道:“她之前被歹徒刺伤了几刀,后来又撞上了门框,待会等她好些了再去做一个检查,我要看看有没有出现脑震荡。只是这个不记得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也许是这次事情她被吓着了,然后大脑出现反应,自觉地忘掉了一些她不想要记得记忆。”
医生说完,又安排了护士过来好好的照顾,并叮嘱流星几人这段时间不能再让她受什么刺激,不然对她的身体和大脑都不是很好。
医生刚走,靳初言看着唐可好,然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哈哈大笑起来,笑到眼角都有泪痕。
“哥哥,你长得真好有点像呢!”
唐可好虽然不记得靳初言,但是对他还是充满了好感,尽管他之前将自己吓了一跳。
靳初言止住了声音,呆呆的看着她。
流星走上前,她很好奇,唐可好究竟是忘记了那些记忆,为什么记得靳初言,却不认识眼前的这个靳初言。
“你记得些什么?你先说说看!”
唐可好显得有些局促,一只手捏着被子,小声的说:“我叫唐可好,住在城湖区的松柏巷,我今年十五岁。”
顾北爵打量了唐可好几眼,对着流星说:“她应该是把十五岁之后的事情全都忘记了,然后就只记得十五岁之前,或者说是靳初言的父母出事之前的事情了。”
流星听了,十分理解唐可好。十五岁之后的日子,对她来说,不仅是那个小小的叫“喜欢你”的种子还没发芽就枯萎了,还是她第一次接触到死亡,领悟到死亡是那么恐怖的一件事情。
可是,靳初言却不能接受,站起身对着唐可好说道:“你以为你这样所有事情就都没有了吗?不可能!不管怎么样,它都在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