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这a市里,稍微有些关系的人都知道,最惹不起的人不是顾景桓,而是顾景桓的女人,随浅。
她对待江天枫的手段不知道怎么不胫而走,私下里传开。所有人都对随浅又敬又怕。
如今公安局摊上了随浅报警的案子,上到公安局长,下到年轻警官,没人敢不重视。
因为真正通知警方的人是盛丹,所以由她去做笔录。随浅则清闲地坐车回了随园。
那边负责看守江夫人的人也给随浅打了电话,说江樱已经顺利把江夫人接走了。
果然,没到三分钟,江樱就给她打了电话。
江樱也是个孝顺孩子,她游历到日本,知道了消息火速坐飞机赶了回来。
“我接到妈妈了。你还算有诚信。”她的声音里透着愉悦。
随浅偏头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有人还能看见自己的妈妈,真好。
“看在你当初救了瑾姨的份儿上,我有一句话给你。如果你想要让你妈活命,现在就带她离开a市。你也不要再回来。”
“瑾姨?”江樱狐疑地问。
“就是两年前你在那间画室里救过的那个,毁容的女人。”随浅淡声道。
“两年前?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这几年都没回过国啊。”江樱无辜地道。
她的话音一落,随浅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她收回目光,盯着虚空一点,声音极冷。
“你确定?”
“我确定啊。”江樱笃定地道,“你可以看我的护照。我真的没有救过你说的女人。如果按你说的,她破了相,那我一定会有印象的。”
江樱真诚的语气让随浅的心彻底沉入了冰窖,她闭上眼睛,随即又睁开。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我的话不收回。至于听不听随你。”
电话被她挂了。
吩咐司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随园。
随浅靠在后座上,脑子飞快地运转着,心里的震撼却半分不曾消减。
瑾姨竟然骗了她,骗了她!
她还有什么是说谎的?还是她说的全都是谎话?
随浅极少见的打了个寒颤,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很不喜欢!
她闭上眼睛回忆每一句瑾姨说过的话,她的伤都是真的,她的膝盖骨确实是被人大力敲碎的。她的态度她的表情,都真诚自然。包括那张脸上的伤都不是作假的。
大夫也说过,那张脸是两年前划伤的。而她身上那些疤痕也都是有些年数的。
赵晗,她也确实是存在的。
到底什么不对呢。
随浅心跳得极快,仿佛掉进了巨大的黑色漩涡里,越陷越深,几乎溺死。
她把车窗打开,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从那一片沼泽中挣脱出来。
车子停在随园。
她飞快地跑到储藏室,去翻找那些母亲曾经的东西。
随瑜死后,她的东西当年季蓝是全部都要丢掉的,但是随浅先她一步,把那些有纪念意义的物件全都收敛好了。后来季蓝扔掉的那些,都是没什么用的。
只是这个盒子她也不曾动过,一直放在储藏间的那个角落里,她每年都会去看一次。看到它蒙尘落灰,甚至越来越老气,可她都不在意。
那就像是一种寄托,一个念想。只要它在那儿,随瑜就在那儿。她的妈妈始终活在她的心里。
她拨开上面的蜘蛛网,不顾尘土弄脏了手指,将那个盒子放在干净的桌面上,她心里默念着,存折,存折一定要在。
铁盒周围生了锈,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掰开。
“哐当”一声,盒盖应声打开。里面的东西散落开来。
她定睛看向那些东西。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将盒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倒出来,急得眼眶都红了,可是什么都没有。
根本就没有存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