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清没朋友,没家人,更没仇人,不会有人对他不利的,所以只是他们小题大做了。随浅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
然而过了一个小时,王琳还是带来了令人失望的消息。
顾少清不在打工的店铺里,更不在学校里,不论是老师还是同学,凡是和他有交集的,王琳已经派人全都打听了一遍,都没见过他。
梁可也已经开始找人了,只是仍旧毫无线索。
“大小姐,现在怎么办?”王琳额头上有冷汗不知不觉地流下来。
“找,再去找,查查看少清最后见过谁,在哪儿出现过。”随浅眉心微微蹙起。
“是。”
然而一夜过去,却毫无线索。顾少清平时就是孑然一身,又不好交朋友。他的行踪几乎没人知道。
清晨,顾景桓终于醒过来,随浅因为心急顾少清的下落毫无睡意,一直窝在沙发里想事情。
听到他醒了,连忙把他扶起来,“渴么?要不要喝点水?”
“你一夜没睡?”顾景桓龇牙咧嘴地坐起来,眼中闪过心疼。
“少清失踪了。”随浅颓丧地抱着头,露出了无助的那一面。在王琳面前,她必须让自己冷静和淡然,否则她都慌了,还让手下的人怎么冷静。
可事实上随着顾少清失踪的时间越来越长,她的心理也在慢慢地崩溃。
或许没人知道,连顾少清自己都不知道,顾少清在随浅心里,是比亲人还要重要的存在,即使随浅结婚生子,有了爱人。可她心里永远都有一处是留给他的。
他是她的知音,是她的哥哥,是她的……青春。
可现在他失踪了,在经历了那昏迷的五年之后,虽然顾少清已经二十五岁,可没有那五年,他青涩地还像个大孩子。
她担心有心人拿他做文章。
“顾少清失踪了?”顾景桓略微诧异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什么时候的事情?”
“前天晚上。他前天晚上就没回随园过夜,也没说不回去。然后昨天一天都联系不上,直到现在。”随浅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冷静地说。
前天晚上?那不是他和他见面之后?
“前天晚上,我见过他一面。”顾景桓沉思片刻。
顿时随浅双眼放光,“你见过他?你们说了什么?后来呢?他有没有说他去哪儿?”
“我现在给苏秘书打电话,让她把医院的监控摄像调出来。看看后来顾少清去哪儿了。”
“好。”
“别急。他不会有事的。如果他真的出事,或许会有人主动联系你。”顾景桓别有深意地说道。
的确,顾景桓说得不错,顾少清没权没钱,唯一有的就是随浅这个关系甚密的朋友。
如果有人带走顾少清,最可能的情况就是利用他来要挟随浅。
“不,还有一种可能。”随浅摇了摇头,沉重而又缓慢地启唇,“又或者,带走他的人,是他的爸爸。”
……
顾景桓这一招,果然好用。不多时就已经查到,顾少清从病房里出去之后,被一群黑衣保镖带进一辆车里的监控视频。
“那辆车的车牌号所属车主我已经查到了。”苏秘书严肃地将一叠文件呈给顾景桓,“这辆车的车主……是顾泽涛。”
瞬间,房间里鸦雀无声。
随浅瞪大了眼睛看向顾景桓。
而顾景桓则整个人停了两秒,随后动作缓慢地将手里的杯子放在桌子上。
“顾,泽,涛。”顾景桓一字一顿念着他的名字,眼中的深邃讳莫如深。
顾泽涛,这个顾景桓一辈子都不屑提起的名字,顾家上一位家主,更是他的亲生父亲。
叱咤商界几十年,后来被亲生儿子强行送进了精神病院。
“据我所知,他现在还应该在南加州的精神病院里面晒太阳数星星,不是么?”顾景桓终于冷下了俊脸,身上从里到外泛着戾气。
苏曼悄无声息地打了个哆嗦,将回答在脑袋里又过了一遍,“我们的人确实没传出过他离开的消息。而且我也致电过医院,您手里的文件里有监控视频的截图,证据显示,他现在确实还是在加州。”
“那就是说,有人可以随意支配他的财产?并且利用他的身份?”
“会不会是顾泽凯?”苏曼猜测。
她敬畏地看着顾景桓,这样警惕得仿佛随时要上战场的先生,她已经是许久未见了。
顾景桓低头翻阅那些文件,几乎是逐字逐句地在研究。
“这件事先放下,当务之急把顾少清找到。你顺着车牌号查下去,看看有没有顾少清的行踪。”
“我马上就去。”
苏曼转身离去,随浅担忧地看着那一摞文件,心里升起了一个隐隐的猜测,“这一次,有没有可能不是冲我来的?”
顾景桓抬起头,眉眼间不再像刚才那么锋利,他伸手握住随浅的手,淡笑,“所以可能是冲我来的,你要不要保护我?”
“好呀。”随浅郑重地点点头,“顾景桓,你清楚我可以帮得到你。我已经不是当初站在天台上,求你帮随氏的那个随浅了。现在我手里有的,不仅仅是当初的勇气。”
顾景桓邪魅地笑看着随浅,深深的眼眸仿佛能将她吸进去。
半晌,他像个老人一样感慨地笑,“小树长成了参天大树,看来我该退休了啊。”
顾景桓的身体正在恢复,他没过一会儿,就在随浅强行逼迫下再次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