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拿给他们。”随浅头也不抬地将桌上一份早已经准备好的文件夹递给她。正是之前她签过字的那份文件,批准财务部给顾氏拨发资金的文件。
“但是咱们财务部‘门’=最近……”梁子文为难道。最近随浅重新执掌随氏之后,砍掉几个项目,又调整了几个项目,这几下动作就将随氏本就所剩无几的流动资金榨了个干干净净,一分不剩。
只是又没人敢和随浅说这事儿,毕竟敢当着董事长面说“董事长你大错特错”的人,并不是那么特别多。
“还是一个字,拖。”
梁子文嘴角‘抽’了‘抽’,应道,“好的。”
……
上次的一个拖字,用了近一个月。然而这一次顾氏没有那么好糊‘弄’了,上午随浅才签了文件,下午顾氏就派了人来。
派得还是个重量级人物――顾泽涛。
今天的顾泽涛似乎是心情不佳,罕见地穿了身暗‘色’系的藏青‘色’西装,认识顾泽涛这么久,随浅还是第一次看他穿得这么“正常”。
“小丫头,好久不见。”秘书恭恭敬敬地将顾泽涛迎进来,一进‘门’就听见他道。
“好久不见。”
“恢复得怎么样?”顾泽涛拉开随浅办公桌前的椅子,将墨镜随手扔在桌上,舒舒服服地靠坐下来。
只是和正常人正襟危坐不同,顾泽涛的坐法一如他这个人,他直‘挺’‘挺’地靠躺在椅子上,整个身子几乎要滑下去。
以前顾景桓看他这坐姿就不屑地讽刺过他,说他坐得和个脑瘫儿童似的。顾泽涛听了不以为意地嗤笑反驳,从小到大的习惯,改不了。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相比起他的优哉游哉,随浅倒显得很拘谨,不管怎么说,面前坐着的这个都是她的公公。而光是这一个身份,就足够家教严格的她严肃谨慎了。
见顾泽涛仍旧神‘色’关切,随浅知道他是在担心什么,淡笑着答,“只不过是孩子暂时不在身边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母‘女’连心,我知道她过得很好。所以您放心,我没事的,我还要等着她回来。”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顾泽涛一连说了两句,却还是难以压下来心中思念小孙‘女’的抑郁,他只好转移了话题,“他们都说你这个人脾气古怪,以前我还不信,但是今天的随氏都这样了,你竟然还能八风不动。看来传言也不尽然不实。”
顾泽涛笑呵呵地掀起眼皮,眼‘露’惊奇赞叹欣喜,“你比我想象中得还要恐怖一点呀。”
但转而他又恢复了正常神‘色’,好像面前的人本就应该是这样令人惊奇赞叹那才正常。毕竟能和他儿子生活又生下他孙子那样小‘混’蛋的人,总不能差了去。
其实随浅怀着小不点的时候,几乎是三天两头就见顾泽涛一次。
起初顾景桓是明令禁止顾泽涛出现在他家里的,但是顾泽涛根本不吃顾景桓那一套,明令禁止什么的只适合给脸皮薄的人用,像顾泽涛这种根本不知道脸皮为何物的人,他是根本不在乎你禁止不禁止愿意不愿意的。
他做事,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我愿意。
我愿意就行,你愿不愿意,和我有关系么?
是以就算顾景桓不让他进去,他在外面也照样能见着,以至于有一阵子顾泽涛天天往幼儿园跑,勤快得让顾氏的董事长秘书以为他们董事长想泡辛勤的园丁,还给幼儿园校长打了个电话,让他适当给“走走后‘门’”。
后来这事儿不小心被顾景桓知道了,他怕顾泽涛再出什么幺蛾子影响小包子在外风评,毕竟自家儿子靠他自身优良基因,给幼儿园美‘女’老师和美‘女’小朋友已经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他可不想平白无故落得个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评价。
所以后来他就默许了顾泽涛来家里探望小包子和未出世的小不点。以至于连带着半年下来和随浅的关系也好得和忘年‘交’一样。当然,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认为。
随浅还是非常认真地把他当成必须尊敬的公公的。
“顾董事长,您今天来是……”还是随浅把早已经扯到八沟的话题给拉了回来。
“哦,对了。”顾泽涛也想起来正事儿,道,“你甭急着撵我,我可不是来催你还钱的。随氏的情况我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这种关头,我虽然帮不上你什么忙。但是帮你再往后拖一拖还款期限还是能做得到的。”顾泽涛自嘲笑笑,“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你们做的事了。”
顾泽涛说,你们。
想到顾泽涛言语中提及的那个丰神俊朗的男人,随浅不由得心头一热。
“谢谢您了。”
“你这是磕碜我呢。”顾泽涛撇撇嘴。
随浅浅笑着摇了摇头,却不知道说什么了。
屋中陷入沉静,顾泽涛掏出手机,手指随便在上面划了划,很随意地问道,“景桓你们俩最近没在一起?”
“……嗯。”随浅应道。
“那你肯定是不知道,他前几天卖了名下好几幢别墅的事情咯?”顾泽涛还在戳手机,眼皮都不抬。
随浅一愣,她这些日子故意避免听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她只知道佣人每天都会给他打电话汇报她的身体状况,其余一概不知。
“不知道也好。他现在估计睡在大街上,你知道了难不成让你陪着他睡大街?”顾泽涛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笑笑,随后他将手机重新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