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所有人都聚在罗琳他们宿舍。
我第一个走进来,一屁股坐到了桌上。这一天下来,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
我想,有些事情需要搞搞清楚了。
其他人依次走了进来。
罗琳和李佳倩很快发现自己的东西被过,脸色都不约而同发生了变化。
罗琳还好,李佳倩的反应则比想像中的强烈。
她冲到我面前,像个小狮子一样咆哮:“胖子,不要以为你是这里的头,想翻谁的东西就翻谁的东西,你没有这个权力。”
是,我没有这个权力。
可东西莫名其妙不见了,除了这种方式,我不知道还能其他别的方式消除彼此间的怀疑。
我平静的看着她:“大伙都在这,我先道歉。这是我的主意,对不起我搜了你的东西。但是你不能瞒着大伙,你是不是养猫?”
养猫这事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就是一只猫?
但如果她藏着掖着,这事就不同寻常了。
她忿恨的盯着我,咬着牙说:“是,我是养猫。这又怎么了?”
她承认了。
幸好,她承认了。
我说:“养一只猫而已,你想养就养吧,不过……你这只猫不会咬人吧?”
李佳倩“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很不屑的回答我这个问题。
李奇却笑了。
这个死光头,笑得很丑,但这不妨碍他嘲笑我。他说:“胖子,你脑子没坏吧。猫又不是老虎,怎么会咬人?”
我看了一眼白眼狼。
他见过那只猫,应该有发言权。可这家伙低着头,知道在想什么什么。
得,就当我是异想天开吧。
接着,我把目光转向罗琳。
罗琳盯着女孩的脸在看。
她说:“是长得挺像的,你说这是不是缘分阿。”
李佳倩问女孩:“你叫什么名字阿?”
女孩摇摇头,不愿意说。
她的话很少。
罗琳说:“要不然就叫她阿妹吧,总不能总是喂喂的叫吧。”
女孩睁大眼睛看着罗琳,像在照镜子。她对我们好像已经适应,没有了最初的紧张感。
我问罗琳:“那副塔罗牌是怎么回事?”
她说:“什么塔罗牌?”
我说:“你包里拆过包装的那一盒。”她包里有两盒,一盒拆过,一盒没拆过。
她说:“什么意思?”
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不知道?
我不愿意怀疑她。可是,塔罗牌这种东西,只有她一个人有。不可能是别人调包,别人也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我说:“你拿出来看看。”
她一脸狐疑的去翻东西,翻出来后把牌取出来,自己看了一眼,却又很平静的放了回去。
我很吃惊。
果然是她动了手脚。
我说:“这事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拿这副牌给我算的?”
她很平静的说:“不是!”
我说:“为什么要弄成这么一副牌?”
她说:“这次上岛前我带了十二副牌。私底下,我找每个人我都算了一遍,结果,每个人都抽到了这张牌。”
我用眼睛扫了一圈,大家没有人想要插嘴的意思,看来也说得是真的了。
罗琳说:“后来,最后一个轮到胡霖。我突发其想,把所有塔罗牌的这张魔鬼牌都提前抽出来,看看胡霖会抽到什么。结果……”
说到这,她睁大眼睛看着我,那张一如既往苍白的脸庞,表情显得极其诡异。
就连阿妹也目不转睛看着她。
感觉像是在听一个故事。
鬼故事……
她吊足了胃口。胡霖是我们中最不幸的一个,我们都在猜测,胡霖抽到的那张会不会也是最糟的那张牌?
比魔鬼牌还要更糟糕?
没想到,她用一种似有似无的声音说:“胡霖抽到的牌,比我们任何人都好。他抽到了一张愚者。愚者这张牌暗示着,对方有一巧的脚步,地上的障碍物无法限制他。年轻人穿著华丽的衣服,走在悬崖边,他的眼中是他的理想。他左手拿著玫瑰,右手携带全部的家当(包裹),到处流浪。他在开始全新的旅程。”
罗琳那轻飘飘的声音,很具有感染力,气氛一度凝固了。
开始全新的旅程……
如果死亡也算全新的旅程的话,的确是如此。
再换种思路,说不定陆斌反而是幸运的,比我们中的任何人都要幸运,因为他提前摆脱了痛苦,而我们还要在这个鬼地方苦苦求生……
我觉得罗琳的一翻话,具有某种毁灭性。
它在暗示我们,想要结束痛苦,只有重新开始新的旅程。像胡霖一样,全新的旅程。
我心里有点责怪她,可这事也怪我,是我挑起来的话题。
谁让我怀疑她?
人群里有人发出“嘤嘤”的哭泣声。
抬头看去,是徐凤英哭了。徐凤英哭得很伤心,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鼻子揉得通红。
我说:“节哀吧,人死不能复生。”
陆斌走过去想要安慰徐凤英,手刚摸到徐凤英的肩膀,就被徐凤英甩了下去。
陆斌说:“别哭了。”
徐凤英说:“走开,假腥腥,你巴不得胡霖早点死。”
陆斌说:“你就是对我太多误会。”
徐凤英说:“你一直对胡霖怀恨在心,觉得他见死不救,可我一点也没怪他,那种时候,不能指望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勇敢。”
徐凤英说了几个关键词,见死不救?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