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余王和鲜卑王惊讶的大张嘴巴,就连高句丽王和乌桓王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两万人就这么完了,死的不明不白,死的惨不忍睹。他们的位置能模糊的看见雁门关下的惨状,那里不仅仅是尸体,那里到处都是尸体,是碎了的尸体,就像修罗道场。
谢子长还记得当初苏任走的时候交代过他,说这东西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可轻用,还说用过之后有伤天和。那时候谢子长只是点头答应,却并未在意,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不起眼的竹管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看见眼前这一幕,谢子长吐了,很多人也都吐了。
谢百川深吸一口气,看着儿子吐的哇哇的,微微摇头。并非他觉得自己的儿子不成器,而是觉得这连环炮真是大凶之物,苏任那句轻易不可动用的话一点没有说错。
“这!这!汉人一定用了妖法!”扶余王第一个反应过来,瞪大眼睛、长大嘴巴。
“怎么两万人就一瞬间没了?”鲜卑王还是不相信自己眼睛看见的这一切。
乌桓王摇头叹气,他不知道这时候该高兴还是该哭泣。虽然他看不上扶余王和鲜卑王的狼狈为奸,但是死在雁门关下的可都是被汉人视为敌人的人,其中也包括自己。若此次战败,整个草原再没有能和汉人对抗的力量,那么自己的末日就要来了。
“我看见是汉人城头的那些竹管造成的!”高句丽王年轻些,眼神也好很多。
“胡说!区区竹管能有这么大的威力?”扶余王大怒,瞪着高句丽王咆哮:“我的勇士岂能败在竹管下!定是汉人的妖法!”
鲜卑王痛苦的闭上眼睛,一万人而且还是自己手下最精锐的一万人。这么大的损失对于他们鲜卑来说已经伤及了根本。既然汉人有如此厉害的武器,再打下去恐怕……
“收兵吧!”乌桓王淡淡的说了一句,其他三人竟然出奇的都没有反对。见识了汉人的厉害,谁也提不起继续打下去的勇气。
沉重的牛角号声响起,看着联军匆匆退下去。雁门关城头爆发出欢叫声,经过三天折磨的大汉勇士抱头痛哭,再也顾忌不上男儿有泪不轻弹的话。
谢子长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到现在手里还拿着那根火把,甚至连燃烧的火油滴在手上都没有感觉。石满柱连忙将谢子长手里的火把夺过来,一边替谢子长包扎一边笑道:“都尉,咱们赢了!赢了!”
谢百川来到儿子身边,重重点点头:“起来吧!此战炮营居功甚伟,尔等的忠烈老夫看在眼里也记在心中,定会向将军和陛下奏报,既然贼人已退,你们先下去休息。”
胜利让人兴奋,也让人自信。虽然身体非常疲惫,汉军的士气却非常高,他们对于守住雁门关的信心十足,没人再在乎联军还回不回来,他们现在还担心那些已经被吓坏的野人们不敢来。商贾们也疯了,早已经得到将军许诺,又有这么多的军功,似乎看见了原本遥不可及的上层阶级正在对自己招手。在谢百川的有意放纵下,雁门关热闹堪比过年。
联军的大营正好和雁门关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恐怕就是常说的几家欢喜几家愁,既然雁门关好像过年,那联军就好像奔丧。大帐中一个个愁眉苦脸,悄无声息。豪言壮语没人再说,夸耀武力没人再来,有的都是担心、害怕、恐惧。
乌桓王扫视一圈,第一个开口:“都说说吧,接下来是战还是走?若走,此战咱们损失巨大,又错过了最后替牛羊牲畜贴膘的机会,冬季若是暖和些还好,一旦过于寒冷恐怕没有多少部落能够安然渡过。”
叹了口气继续道:“若战,汉人有那么厉害的武器,且雁门关易守难攻,即便是最后能够攻破,站在这里的人还剩几个谁也不知道!如今我乌桓的兵马已经不再是联军之中最多的,所以本王决定让贤,鲜卑王这盟主该由你来当。”
鲜卑王一愣,他知道乌桓王这是在将自己的军。联军盟主听上去威风八面,但也得分时候。若放在刚刚聚拢那会儿的确不错,所有的粮草、军械全都握在手中,十数万人的生死在他一言而决,可谓是风光无限。但是现在,眼看着这仗再也打不下去了还做盟主纯粹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不不不,本王实在难以胜任,盟主实在高看了!”鲜卑王眼睛一转:“虽说现在我手中兵马最多,却本王年轻恐难服众,扶余王年岁最长,不如扶余王来当这个盟主!”
“你!”扶余王也不笨,自然也能看清事实,瞪了鲜卑王一眼,对乌桓王道:“本王年迈,精力不济,难当大任,还请盟主收回成命,我等当以盟主之令是从,倘若再有二心,当不得好死!”
乌桓王苦笑:“此话当真?”
“本王既然立下誓言,定不会反悔。”
“那本盟主若让你再攻雁门呢?”
“这……”扶余王一愣。
乌桓王呵呵一笑:“算了,按咱们草原规矩,强者为尊,本王的兵马已经损失殆尽,这个盟主也没脸当下去了,三日后我将带着我的族人返回,是战是留你们自己决定吧!”说完,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乌桓王没有任何留恋,带着自己的人走出了大帐。
打仗打的是勇气,一旦没了勇气,即便面对一群绵羊也会萎缩不前。联军现在就陷入了这种窘境,他们的士气被汉军的连环炮彻底打没了,再攻打雁门那就是去送死。所以,乌桓王要走,其他人自然也要走,继续留在这里的下场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