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回了自己的别院时,刘维善已经快要睡着了,忽的被开门的声音惊醒,有些不耐烦,嘴里碎碎念着什么,甄道也没听清楚。
其实这些年来刘维善对甄道还不错,既是入赘便一切都谨言慎行着,可是甄道怎看不出这个男人眼中的狡黠,她只是不知道这个日夜和他同床共枕的男人在想些什么?
甄道换了中衣,掀开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从背后紧紧抱着刘维善,眼泪忽的就落下来了。
刘维善感觉到背后的濡湿,轻轻转过身来错愕的看着甄道,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扑簌扑簌落满了枕头。
“怎么了?”刘维善轻轻拍着甄道的背,怜爱道。
甄道只将头靠近刘维善的胸口,泣声道“我母亲死的早,父亲对我冷淡平常,兄弟姐妹也不愿亲近我。维善,你知道的,我真的……只有你了。”
刘维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惹得甄道大发感慨,还像个孩子一样哭得这么伤心。在他心里,甄道一直是很坚韧的人,颇有几分男子气概,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道儿,你究竟怎么了,你这样闷着不说岂不是更叫我担心?”
甄道抬眼看向他,堪堪止住了泪水,眼中顿时一片沉静道“我问你话,莫要骗我。”
刘维善连忙答应,却听得甄道问“甄洛的婚事是不是你搞砸的?你祖籍是邺城的,刘良大人还给甄洛批过八字,这些只有你最清楚。”
刘维善敛了双眸看着怀里这个咄咄逼人的女人道“是我。”
甄道没想到刘维善答应的这么痛快,反而微微一愣问道“为……为什么?”
刘维善敲了敲床头的锦袋,那里面装的是那只翠绿的烟斗。他的眼里露出一抹坚决,又像是惋惜道“我染上了这玩意儿的瘾,试过戒,没戒掉。也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把父亲留下的家产败光了,而如今张氏只分给我几间粮铺,赚的银钱不够我每个月吃这玩意……”
甄道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声音也是颤着的“你这狠命的,这些事为何不与我说?你还偏偏去招惹甄洛,她可是唯一对我好的人呐……拆了人家婚事对你有何好处?”
刘维善将甄道颤抖的身体拢在怀里,他的声音穿过她的头皮,引得阵阵发麻。
“对我没好处,但是对林夫人和甄荣来说未必没好处,我一早便看出你家不平静,林夫人是个狼子野心的主,养不熟,早晚得害了张氏。陈夫人是不管她事,高高挂起,况且病恹恹的模样,不定还能活多久。至于甄俨和甄尧,志不在宅门,哪来的时间琢磨家里的私事?我看这甄府要变天了,而我们也该早早的做好准备……”
刘维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甄道却异常清醒地全部听了进去。林夫人又有所动作了?破坏甄洛婚事的是她。而她和刘维善要选择风向,随风而去。
那么,选谁呢?
那几日甄府很平静,刘维善跟林夫人通了气,便都开始提防起那个十三四岁的甄洛来,却只是私下里较劲,表面仍旧一团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