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听这话,心里思忖着,看来是道歉的,便想着看那纳兰兰儿怎么解释,于是朗声道:
“你何罪之有?细细说来!”
依旧是寒冷的风,可此刻吹在皇上的身上,却似乎少了几分凉意。
“回禀皇上,其实,娘娘身下的那木偶,是奴婢,是奴婢婉儿放上去的!”
说完这话,婉儿含着泪眼猛然抬头,浸着深深的愧疚望着夜无双,那晶亮的眸子,像是浸润在清澈的湖水一般,直直的入了夜无双猝不及防的眼睛里。
还没来得及思考她说的话,夜无双却想着,这婉儿,怎的多日未见,似乎出落的欲益水灵了?
但这个想法却只是一刹那,紧接着便是些许的震撼,但望着她含泪的双眼时,夜无双便又问道:
“你这番所做,用意何在?”
“那段时日,皇上总是停留在坤宁宫,主子终日以泪洗面。想着主子对奴婢的好,奴婢就希望也能为她做点什么,偶然听说这木偶之事,便思忖着也尝试下是否成功。若能帮助主子,看到主子再得到皇上的宠爱,那对奴婢来说,就是天大的乐事!”
婉儿说这话的时候,身子直直的跪在地上,昂首望着皇上,尽管眼底仍有愧疚,但却带着几分磊落,与温情。
“所以,奴婢恳请皇上,能够饶恕我们家娘娘,她一心爱着皇上,怎会忍心,夺去您的血肉?其实在皇后娘娘怀上龙种的时候,娘娘就天天为皇上开心,还多次去给皇后送贺礼,娘娘是怎么仁心宅厚之人,皇上您应该是最清楚的。”
婉儿说到这里,又猛地伏地磕起头来,仿佛要验证自己说的话是真的一般:
“那些彩线,和所有的布料,都是奴婢直接央人去领的,没有记录,也和主子没有半点的关联,皇上您还请三思啊!”
夜无双看着婉儿这般凌厉的做法,心中的狐疑却是更深的,但这些似乎还不够,远远地,他又望见了一抹鹅黄的身影。
是的,鹅黄,她最爱穿的颜色,正急急匆匆的奔跑过来。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这鹅黄棉衣,是他亲自找人剪裁,又送给她的。
依稀记得自己当初思忖着她穿上的样子,今日看来,却道是比想象中的,更轻媚了几分。
只不过,那身子,多少是又轻盈了一些。
纳兰兰儿感觉婉儿不辞而别,担心出什么事,就赶紧让小太监前去查看,这一查看不当紧,竟然听说她正在御花园向皇上认罪!
她一听心中大骇,要知道皇上正因昨日之事而心中对她有愠,若是这般婉儿撞到他的气头上,岂不是会有殒命的可能!
思及此,她赶紧换了一件她认为他可能最爱的衣服,随着小太监,避开那守门的公公,竟然从冷宫的城墙里,翻墙而出!
若是被查出,这可是忤逆的大罪!
可纳兰兰儿却决定赌一把!
以昨日杨非的意思,皇上绝技不会对她赶尽杀绝!
所以她才这般轻盈而来,眼中带着焦急与担忧,远远的望着他正仔细的打量着她,那深邃的眸子里,有太多的内容,竟然瞧得她心中凌乱起来。
当下脚步也稍微有了些颠簸,兀的差点摔倒在地。
皇上的眉头之间,紧皱了一下。
“皇上!”
纳兰兰儿顾不得那么多,只得紧走几步,跪在婉儿的身边!
“民妇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夜无双眉毛一挑,望着她身上那温暖的颜色,再瞧着她仔细的将衣袂撩开,不让坠地染上尘埃,倒是十足心疼他给她做的衣裳的。
不觉得心中的愠意,似是淡了几分。
“怎的,朕的冷宫是没人掌管了吗?这冷宫中的罪人,还能这般大摇大摆的来去自如?!”
夜无双先发制人,声音很是凛冽,带着让人肃穆的威严。
婉儿和纳兰兰儿都在这厉声之下,声音抖了几抖。
“皇上!民妇只是听说婉儿似乎得罪了皇上,所以前来问清楚原由,看是否是因为民妇的缘故!”
纳兰兰儿连忙解释。
“娘娘,您怎么来了!”
婉儿自是泪水还未擦干,看到忽然出现的纳兰兰儿,很是惊讶。
“赶紧说,你怎么开罪皇上了?”
纳兰兰儿必须装做一切不清楚的样子,看到二人这般打哑谜,皇上则搓了搓手,把刚才那事讲了出来。
说完,便盯着纳兰兰儿,颇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纳兰兰儿听罢,挺直身子道:
“皇上,婉儿纯粹是为了给民妇开罪才这般说的,她一直跟民妇在一起,怎的会有时间去做那东西?此事决计不是婉儿所为,还请皇上明察!”
纳兰兰儿察觉到了皇上眼神里的不同,若说最初看到她的时候,他还有几分欣喜的话,如今他似乎有着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自己这般急急前来,他肯定知道自己已经明白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可是到了却说不知,还要皇上亲自说出。
岂不是有看低皇上之意?
而私自出冷宫,若是被其他人察觉了,可是要犯死罪的!
纳兰兰儿忽觉得自己唐突了太多,便只得低头继续道:
“皇上!一切的罪责民妇都愿意承担!还望您能放了婉儿!在冷宫的这些日子,若不是因了她的陪伴,民妇怕也不会有这番心意撑到现在!民妇恳请皇上成全!”
高高在上的皇上,如今瞧着面前的这抹青红和鹅黄,在雪地上开出花来,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