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天漠皱着眉颔首,“还有没有其它的事了?”
二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回老爷,这回真没了。( ”
二虎刚关上包厢的门,北堂烨便开口道:“阿雪不能去。”声音虽不大,却带着十二万分的不容置疑。
北堂雪手持着汤勺搅着白瓷碗中最后一粒青绿色的汤圆儿,默不作声。
北堂家目前的处境是处于有些尴尬的中立局面,说难听些就是墙头草,北堂雪却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追随强者才能保全自己,是最应当不过的。
况且两边儿都不是什么好鸟,北堂家没理由为任何一方卖命。
北堂天漠思索一番方点了头,对着北堂雪道:“左右宫里也没说务必要你去,咱们也没必要自找麻烦。”
北堂雪却不以为然,若真不想自己进宫,皇上就不会让人提起了,既然提了,寓意自然明显,只是如今这种关头,皇上不敢对北堂家逼得太紧而已。
想必宫里也觉察出北堂家的立场问题了,得不到准话,总还是不放心的,就只能从北堂雪身上寻找突破口了。
今日自己不去,势必加重皇上的疑心。
北堂天漠觉察到北堂雪的心思,“不用想太多,左右也不差这些了。”
北堂烨望了北堂雪一眼,声音压的极低:“今日早朝后,听闻皇上又咳了血,只怕大去之日也不远了,届时两方。便依你当初的打算,估明了胜算,再选择站在哪方。熬过这之前的日子就可以了。”
北堂雪笑了笑,点头应下。
可怕就怕,在那一天来临之前,皇上万一觉着北堂家无意站在自己这边,到时他自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北堂家投奔攸允。
保持中立,也不是一件易事。
向师海担忧的皱着眉,望向北堂天漠道:“北堂老弟,我有一句话闷在心里许久了,一直不知当讲与否,我若说了你可千万别怪我嘴臭,你也知我不是个懂得拐弯抹角的。”
“向兄但说无妨!你们兄弟之间,哪里还用得着这般吞吞吐吐!”
向师海表情却丝毫不带松懈,仍是皱眉:“你也知晓如今形势,不过这几年的事了。若是到时卫国真的支撑不下去。你也不要硬拼,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儿在,你一家去大漠过活,我看谁敢说半句闲话!”说到最后,向师海用了的拍了拍胸脯,神情认真至极。
北堂雪见状,不禁有些动容。
北堂天漠笑了笑,并未应下此事,不单单是现在言之过早,谁输谁赢还是未知,虽说卫国如今确实面临着内乱,且诸国的实力也早已不比当初,但也不代表卫国势必会败!
最重要的是,北堂天漠不管是站在宫里这边或是攸允这边,前提是两方都是卫国皇室正统血脉,不管他将来扶持哪方,往小了说是确实是为了一己之私,可往大了说,也是为了卫国。
倘若两方随便换成外方,就算他拼死也绝不会让他人踏足卫国半寸国土!
更遑论不久之后在国难当头之际,跑去别国避难了。
就算他从前不是一位将军,今日也不是丞相,哪怕是一个乞丐,也绝不会做出此等苟且偷生之事。
话虽如此,但心里却是明白,向师海完全是出于好意,只是这个好意,北堂天漠是决计无法接受的。
北堂天漠笑了几声,端起酒杯道:“我北堂天漠何德何能,今生竟能结交到向兄这般义薄云天的好兄弟!人生得一肝胆相照之人,已是无憾!我敬向兄一杯!”
酒杯碰击,发出清脆的声响,二人一饮而尽,后而相视一笑。
这就是默契,不必多言,对方心里的想法,皆是心知肚明。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原则和坚持,向师海不是不懂。
“不管之后如何,你须得知道,我向家永远都不会将你拒之门外。”
“纵然你将我拒之门外,我还不能翻墙而入?正如当年我去向府偷鸡一样,就你向家那堵墙,还能拦得住我北堂天漠?”
众人皆被逗笑,没人再去继续那个有些沉重的话题。
向珍珠看向北堂雪:“我还从没进过皇宫呢,宫宴应当有许多好吃的才是,到时我回来给你带些点心回来尝一尝。”
北堂雪颔首,一本正经回道:“唔,待会去街上多买几顶帕子,每种都给我包上几块儿带回来。”
几人从鸿运楼出来之后,因元盛帝这莫名的邀请,心下都有些不安,于是就商议着早些入宫,探一探这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可宫宴也不是随随便便能打发的,还得回北堂府换上朝服,梳洗一番。
北堂雪并未同他们一起回去,见天色还早便想四处走一走,北堂天漠倒也没怎么犹豫,嘱咐一番之后便回了北堂府。
“小女且,咱们去哪儿啊?”
“就四处走一走吧,回去也是闷在房里。”
徐指了指前方的茶馆,体贴的道:“奴婢听三满说这家京韵茶馆儿说书的先生,讲的段子极有意思,现在日头太晒,不若先去听会儿书,待日头小些再逛一逛不迟。”
北堂雪点着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看,果见一座算不得大的茶馆立在那里,随风飘动的旗帜上一个朱红色的正楷茶字。
呃,怎觉得这茶馆有些眼熟?
“上回说到,王司徒巧使连环计,董太师大闹凤仪亭!董卓拾戟追赶吕布,董卓赶出园门,碰巧一人飞奔前来,与其胸膛相撞,董卓被撞倒在地。预知此人是谁,各位看官,且听我细说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