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雪望向似乎已经不大能坐的住的孙志坚,有些感慨,孙掌柜虽然为人还算实诚,但毕竟是生意人,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挖墙脚的事情倒也做的心安理得。
但是,如果北堂家能从中的得到好处,兄妹二人还是比较乐意被挖的,在这方面,二人很有默契。
孙志坚闻言便对北堂雪彻底改了观,后而下定决心般的道:“若是。若是北堂公子真能订下这三千坛酒,孙某愿意再在原来商定的价格上再降下一成!”
北堂雪听着这孙掌柜颇有些破罐子破摔,再不摔便没得摔,甚至有人抢着摔的口气,不由得有些唏嘘,目的已经达到了。
想来这回不管是谁在这幕后做了手脚,究竟是为何做手脚,都暂且不管了,左右北堂家是从中捞了不小的便宜。
好一会儿北堂烨方点头道:“孙掌柜给在下些时间想一想,明日再给孙掌柜答复。”
孙志坚也没办法,心想只要没拒绝还是有希望的,只怕这北堂公子还想去另外两家探一探口风,思及此便带上几分笑意道:“北堂公子应当也是知道的,与周刘二家相比,孙记的酒更是纯上一些,如果北堂公子有什么想法,还请告知孙某一声,这价格嘛,我们好商量。”
北堂雪和北堂烨闻言,不着痕迹地交换了一个奸计得逞的眼神。
北堂烨自是笑着应下,寒暄了几句方开口道了别,“如此我也该告辞了,明日再来叨扰孙掌柜。”
孙志坚闻言赶紧起了身相送,“北堂公子说的哪里话,孙某知道北堂公子还有事要办,不然定要留下北堂公子吃罢便饭再走才是。”
“孙掌柜客气了。”
北堂雪见状也起了身,又弯腰将那坛宝贝抱在怀中。
待到兄妹二人坐上马,渐渐行远,送到门口的孙志坚才有些忧心的道:“唉。这北堂公子也是一年比一年精明,这回还多了个伶俐至极的小丫头,这回啊。这两千坛酒怕是不好办了。”
路上北堂烨毫不吝啬的夸赞北堂雪机灵,北堂雪也才恍然发现,不觉间,自己竟是真正将北堂家当成自己的家来看了,凡是对北堂家有好处的,即使不大,她也乐见其成,想为之出力。
不过让北堂雪失望的是这接下来的两家酒铺再没出过像金井露这般的好东西,且这两家的掌柜显然都不如孙掌柜那般实诚亲切。
这周记的掌柜的是个长的尖嘴猴腮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说话很是圆滑,只是小气的厉害,只说愿意降下半成的价格。
而这最后一家,也就是刘记,着实是让北堂雪吃了一惊。
兄妹俩刚被领进门儿,便见得一个风韵犹存的丰腴妇人,甩着手帕迎了过来:“北堂公子呀,今年您来的可真早啊!”
北堂雪总觉得这话听着,再闻着她浓郁的香味,真真像极了那清楼里的老妈子见到熟客时的场景。
北堂烨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客气的道:“刘夫人可否为在下引见一下刘掌柜?”
妇人拿起手帕掩了掩嘴,轻笑着道:“哪儿还有什么刘掌柜啊张掌柜的,现在这掌柜的可不就是我吗?”
北堂烨一愣:“刘夫人何出此言?”
刘夫人听罢咯咯直笑,更让北堂雪北堂烨二人摸不着头脑。
只待她笑够了方道:“北堂公子有所不知,我家老爷啊他去年冬天去山上采药,我说不让他去,他还非不听,不料下了大雪,也不知怎么地便给滑了下来,摔的人也没了气儿,哎呀,你说这是不是作孽啊。”
北堂雪端看她这副全然不见伤感的笑脸,怎么也不能相信她真的是在说的,自己的相公死了。
北堂雪突然很不人道的觉得这刘掌柜死的好,现在不死迟早也会被她给气死,倒不如这样,还死的痛快些。
北堂烨只得礼貌的安慰着,虽然人家刘夫人压根不用他去安慰:“人死不能复生,还望刘夫人节哀。”
刘夫人,哦不,应该是刘,道:“多谢北堂公子宽慰,奴家觉得心口那团抑郁真是好多了。”
“即是如此,那便请刘夫人找个人照例带我验一验酒。”
刘又是一笑,甩甩帕子道:“瞧北堂公子说的,还要别人来作甚,奴家带你去验不就成了嘛!这酒还不好验啊,奴家也是一年没见北堂公子了,可是有好多话想对北堂公子说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