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红药绉媚地一笑,“我记下了。”
北堂雪看她一眼,觉得史红药今日也大有不同。
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欢喜。
白泠泠此际也将情绪酝酿的差不多了,看着北堂雪和史红药二人道:“今日将你们约出来。是有件事情要同你们说。”
史红药抬眼看她,“什么事情。还神秘兮兮的。”
“我是想着你们迟早也要知道的,倒不如我事先跟你们说一说,免得到时你们又埋怨我瞒着你们”白泠泠自打开始说这句话,便将眼睛定在了茶盏上,嘴角含着遮不住的笑意。
北堂雪见状,嘴角不由一抽,“你该不是要告诉我们。你要成亲了?”
“咳咳,咳咳咳!”正喝着茶的史红药闻言猛地咳嗽了起来,脸色憋得涨红。
白泠泠轻轻摇头。
史红药顺过气儿来,这才道:“我就说怎么可能这么突然不过话说回来,究竟是什么事情?”
“我是要定亲了”
“什么?”史红药和北堂雪齐齐地出声。
白泠泠娇羞地点头,“是真的。”
“是谁?我们可认识?”北堂雪率先反应了过来。
白泠泠摇头,一提到他,眼睛中便开始闪着点点光芒,“他刚回王城,是五年前高中的榜眼,后来去了武夷县做知县,这些年立了不少功劳他黎家又世代为官,在朝中有些人脉,今年打春,接到了吏部的文书回京任职。”
五年前便高中了榜眼?
北堂雪忽然想起范进中举的事情来,不由的不对这个还未谋面的黎公子的年纪持以观望的态度。
而史红药接下来的话便打消了她的观望。
“黎家?莫不是那个太常寺卿黎恃均的次子就是那个传闻四岁能读四书五经,年仅十五岁一举中了榜眼的黎秋明?”
白泠泠与有荣焉地点头,“恩。”
十五岁便中了榜眼。北堂雪不禁咋舌。
“一回城便急着定亲,你们该不是早就。”史红药坏笑着揶揄道。
白泠泠倒也没闪躲,大方的就承认了,“我们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当年他去武夷的时候,便立下誓言,定会回来娶我为妻。”
北堂雪忽然就想起了那日在丁香楼中。白泠泠红着脸匆匆离去的情形,想来,当时应该就是得了黎秋明这位昔日竹马回京的消息吧。
青梅竹马,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能结为连理,更是天赐。
史红药越听越起劲,觉得难得有一次调侃白泠泠的机会,“什么时候将人带出来给我们瞧一瞧?好让我们开一开眼,看一看昔日传说中的神童,究竟是什么模样!”
白泠泠假笑了一声。不怀好意地看着史红药到:“说到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昨日在护城河畔我瞧见有人泛舟,那穿着湖蓝色儿衣裳的。怎么瞧着那么像你?”
“你定是眼花了!”史红药急急地辨解道,下一句话便让北堂雪产生了一种想将她的脑袋撬开看一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的冲动,只听史红药唯恐她们不信似的,又补上了一句,“我怎会同马琼一起泛舟!”
“哈哈哈。哈哈。”白泠泠一怔。随后大笑了起来。
北堂雪忍笑道,“我想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不打自招了。”
史红药顿觉大窘,恨不得多长出一张嘴来解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我的意思是说,我昨日的确是去泛舟了。还看到,还看到马琼了我是怕你们误会才补上那句话!”
虽然她不相信慕冬真的会放弃国公岛的军士们,但是,事关北堂烨,她真的无法放下心来。
“你放心。”北堂天漠安慰了她这么一句,便道:“好了,你且回房歇息吧,时辰也不早了。”
北堂雪闻言却无法放下心来。
她下意识的皱眉,望着北堂天漠道:“爹,究竟如何了”
北堂天漠见她紧张的神情,笑道:“好了,爹都告诉你没事了,难道连爹的话你也都不信了吗?”
“那殿下他,是怎么说的?”
北堂天漠见她一副不打破沙锅问到底就不能安心的架势,半是无奈地笑了两声,“殿下说了,粮草不日便会运送到国公岛,且秦将军也会带兵相助。”
北堂雪闻言大松了一口气,但又总觉得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慕冬为什么非要等到现在才做出决定来,且至今为止还仍然是不漏风声。也没给国公岛半点准信,这不是明摆着在熬人吗?
只怕国公岛上如今已是人心惶惶了吧?
举棋不定根本不像是他的作风。
且他应当知道,拖得越久便对战事越发的不利。
北堂雪眼光微闪,难道他是在等什么吗。
自打昨晚从北堂天漠那得了准话儿,北堂雪这几日来悬着的一颗心终究是放了下来。
早饭用罢,便动身去了国学院。
是因昨日里田连叫人过府给她递了封书信,洋洋洒洒的一大篇,大致意思是说一个来月没见她这个徒弟未免有些想念,要北堂雪过来呢,一来是联络联络情感。二来是他新得了一本古琴谱想找个人分享分享,而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则是隐晦了表达了他一个多月也没能参透《极乐清心》的羞涩之意。
北堂雪看罢未免有几分得意,但想来这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毕竟,这琴谱本就是你越上心,它的神韵便会越发跑偏。
当初若不是得了慕冬的提点,只怕她说什么也悟不出其中的奥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