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雪自顾自的点着头,是在心中拿定了主意这一次绝不能让华颜胡来。
“小姐,公主她没事儿吧?”堆心看向北堂雪,脸色有些担忧。
就算她方才没有听到华颜啜泣的声音,单看北堂雪的脸色和那守在殿外的御林军们也能叫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没事。也不会有事的。”北堂雪摇头,像是在告诉堆心,又像是在劝慰自己。
堆心听得有些迷糊,但见北堂雪无意多说也就不敢再问。
有阵阵花香扑鼻而来,带着缓解神经的清香。
北堂雪这才恍然已是来到了御花园中。
两侧各处灯台上点放着琉璃宫灯,在夜色中散发着柔和的光亮,一阵弱风倾过,各色奇花微动。
一个转角之后。有女子娇柔的声音隐约不清的传入北堂雪主仆二人的耳中。
堆心倒是难得的眼尖了一回,轻声地道,“小姐,是陛下。”
北堂雪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果见右前方蜿蜒的小径上有几道人影正朝着她们的方向移来。
慕冬背着手走在前头,一身金黄色的龙袍分外显眼,深刻的五官在夜色中更显冷情,身侧跟着一名提灯的小黄门。
而他身后的女子竟是在赏花宴上北堂雪见过的****香。她时而抬头望向前面的慕冬,不知在说些什么,脸上带着安静而淡然的笑意。看不出一丝拘泥。
北堂雪略微一怔。
包括明水浣在内,她还从没见过哪个女子可以以这么自然的姿态跟慕冬相处。
慕冬似有所感的抬头,对上了她的视线。
北堂雪下意识的垂下了头。
“陛下?”****香见他没有回音,抬头唤道,却见他视线定在前方不远处。
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香眼神一闪。声音似惊喜,“咿?那不是北堂小姐吗?”
“嗯。”慕冬应了一声。
“见过殿。”
“参见陛下。”堆心一愣,抬头望向前方的北堂雪。
北堂雪习惯性地话到嘴边听堆心见礼的话,才恍然想起他已非太子,脸色窘迫的一红,她忙去改口,“参见陛下,陛下万福。”
“免礼。”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懊悔看在眼里,慕冬嘴角似有笑意。
“谢陛下。”
“怎还没回府去。”
赏花宴似早已结束了。
北堂雪略一犹豫,还是如实答道:“方才去了公主那里一趟,耽搁了些时辰”
慕冬闻听眼神微动,“她近来情绪不稳,我这么做是想让她静下心来。”
北堂雪抬头看他,想他应是猜到了华颜同她说了什么。
她会意一笑,“陛下放心。”
慕冬微一颔首这个小东西,虽是偶会犯迷糊,但多数时间还是极其善解人意的,不需他多说,便懂他的意思。
“若是得闲,便多来陪一陪她。”
“是。”
即使慕冬不说,她也一定会的。
慕冬转头吩咐道,“小顺子,送北堂小姐出宫。”
“奴才遵命。”那小黄门躬身应下,走到北堂雪面前行了个礼。
北堂雪在心里苦笑了一声这宫里她来了多少回了,哪里还用得着人来领路。
有时候女人的直觉会准的离谱。
堆心说的话,北堂雪自然也感受到了。
照这么说的话,他们二人倒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
北堂雪忽觉心思有些混乱。
她究竟在想什么?
自从来到这个时空,她就一直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生活。
北堂天漠也早早跟她提了醒,慕冬的身份绝给不了她想要的,撇开其它的阻碍暂且不说,光是这一点便足以否定了所有的可能。
北堂雪将马车帘挑开,深吸了一口气,又深深地吁出。
近来有种不明的情绪在逐渐占据着她的内心,而这种感觉是从未有过的她清晰地感受到,心脏在渐渐地随着他而牵动。
这种感觉,正是当初她在宿根身上所找不到的。
意识到这一点,北堂雪顿时怔住。
良久,她方暗自对自己说还好现在来得及,来得及早早断了那个萌芽。
既然明知不合适,就不能再任由它滋长下去了。
这一日,王城内外都炸开了锅拒绝了无数优质男追求、伤了无数媒婆们的心的明二小姐要嫁人了。
且更令人瞪目结舌的是,明水浣要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远在凉州的允亲王。
这两个以往完全没有任何关联和交集的人怎会突然就谈起婚论起嫁来了!
最重要的是,现在整个卫国只要不是傻子基本上都看出了攸允的野心来,明家这个时候将闺女嫁过去,其意不言而喻。
眼下新帝刚刚登基,一切都还未来得及整顿,说是一团乱也不为过,在这个时候明家倒戈相向,定会使得朝堂之上人心惶惶。
一时间,名声还算不错的明尧之已被百姓们暗地里戳着脊梁骨骂了。
“哼,这些无知的市井小人”明尧之听了消息之后也不意外,不动声色地抿着香茗,“等皇位换了人坐,你且再看他们,谁还会再说半句闲话。”
明尧之话罢,神色带些凌然,大有一种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的气势。
彩礼已由人送至明府,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很仓促。
消息传出当日,天衣坊便有人上了门儿,为明水浣量身制定嫁衣。
整个过程,明水浣脸上全无喜色。
夜幕深沉而寥落,添墨会中却热闹非凡。
是又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