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我们快些走,以免被人捷足先登。”荆秋雨道。
楚然神色清冽,语气淡淡,“不急,再等会。”
荆秋雨闻言转头目光看着他,好奇他要做什么。
只见楚然慢条斯理的拿出一块手绢,捂着嘴,轻咳几声,那雪白的丝帕便染上了艳丽的鲜血。
“……”荆秋雨。
活了两千个年头的荆道君这还是头一次见人吐血收发自如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楚然这也是绝了!
楚然这身子那是打小用各种灵药天才地宝温养出来的,为了吊着他这条病,楚白两家每年不知道多少价值□□的灵芝药草源源不断的进入他腹中。凭良心说,楚白两家对他好吗?好,绝对是好的!这般尽心尽力的救他的小命,放到外面去,任谁听了都说不出一个不好。但也仅此而已,无论是楚家还是白家,对于他们而言,楚然只要活着就行了,只要活着,他们就问心无愧,就对得起他了。至于其他,那就与他们无关了。
就是一只血统高贵的金丝雀,楚白家乐意给他打造最好的黄金笼,提供最昂贵的食物,圈养他。只可惜,楚然不是娇弱的金丝雀,他也不乐意去做金丝雀。黄金的牢笼再美丽再高贵,那也只是一个方寸大的笼子。而外面的天空则是宽广的无边无际,海阔天空任鸟飞。
自幼用灵药温养的身体,体内的血液灵气远超于一般修士,可以说楚然的这一身血液就是大补丹,对于妖兽,尤其是这么荒芜贫瘠之地的妖兽而言,那无异于是绝顶的美味。
一刻钟后,便见一头沙豹出现在二人面前。
这沙豹目光盯着楚然,目光贪婪垂涎,却按捺不到,神色忌惮。它忌惮的自然不是楚然,楚然的修为在他眼里还不够看,他忌惮的是那个让他看不清的坐在楚然身边的荆秋雨。明明只是炼气九层的修为,为何身上的气息却让它感到恐怖?沙豹的眼力闪过一丝困惑之色,越发的谨慎不动了。
“你吓到它了。”楚然语气淡淡,说道。
荆秋雨闻言嘴角一抽,语气没什么诚意的说道:“那真是抱歉。”
“我原谅你。”楚然说道。
“……”荆秋雨。
我没说要你原谅。
“没办法,只好自己上了。原本我还想要它自己送上门来的,麻烦死了。”楚然说道,不情不愿的起身,提剑朝前走去。
荆秋雨闻言无语了,你这是有多懒!
大部分时间,楚然是不愿意动的,他恨不得坐着,躺着,睡着。能不动就不动,哪怕是要动那也是慢吞吞的。这和他体质有关,作为一个体质废,楚然无时无刻不再诠释着何为慵懒二字。
楚然一步一步朝那沙豹走去,他走的不快,却给人很稳的感觉,恍若一座山一样,稳重而不可动摇。绣着低调而奢华的云纹的深红衣摆随着他的走动起伏,宽大袖子里露出一截纤细雪白的皓腕,一把冷然凌厉的长剑,从袖中滑落,顿时杀机毕现。
那沙豹神色肃然,越发忌惮了,朝后退了几步,眼看着有要跑的打算。
“你觉得是你的脚快,还是我的剑快?”楚然语气淡淡,神色轻描淡写道。
“信不信,你动一下,我就一剑斩了你。”他对着那目光警惕的沙豹继续说道。
语气轻描淡写,自然而然透着无以伦比的自信和傲气。如此,让那原本见状不对想跑的杀豹无法动弹,不敢轻举妄动。
而坐在楚然身后的荆秋雨,微微挑眉,倒是没想到这少年有着如此的自信和傲骨,沉稳的不像他这个年纪的人。原本对他一分的好奇,变成了十分。黑衣红裾,乌发墨瞳,那张清冽精致的脸,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荆秋雨想起去年那个冬天,下了整整一夜的雪,他推开门去,白雪覆盖了整个世界,银装素裹,苍茫的一片。皑皑白雪中,那院中一树红梅开放,万里白雪一点红,一分的艳色也变成了十分,清艳妩媚至极。
这个少年宛若梅花?
只见前方,一剑出,剑光璀璨,剑气冷然,黄沙从中间被劈开,掉落了一地的黄色毛发。
那是沙豹的毛,只见那原本高贵威武的沙豹此刻身上毛秃了一大块,看上去滑稽极了。最滑稽的还是那沙豹的表情,瞪大了眼睛,张开了嘴巴,一脸呆滞不可置信的表情,低头看着掉落在地的毛,眼神忧郁。
荆秋雨不禁笑了,不,这少年虽有梅花的清冽艳丽,却并非是梅。他危险而又凌厉,带着尖锐的荆棘,或许,万丈悬崖峭壁之上的血红蔷薇更适合他。
“想活命,就听我的。”楚然声音清越,慢条斯理的威胁道,“否则,吃了你!”
那体型巨大的杀豹愣是被面前这个瘦削纤细的少年给威胁的浑身一抖,半响,低下了头,以示臣服。
楚然斜坐在沙豹背上,奔驰在沙海之上,他手里拿着个水壶,仰头灌下水,鲜艳的嘴唇湿润,尚未来得及咽下去的水顺着唇角流出,打湿了衣襟。
两条腿走在他身边的荆秋雨看了他一眼,感觉略微心塞,那是我的水壶。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心中默念一声,运转心法,灵气在体内运行一个周天,将那股干渴的欲/望给压了下去。
“想不到你还会驭兽。”荆秋雨这纯属是没话找话说了。
楚然眼神瞥了他一眼,道:“不过是弱肉强食而已,谁的拳头大就听谁的,人如此,兽亦然。”
顿了顿,他又说道:“天道之下,自然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