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给每位村民都发了张黄符,交待大家回去后务必贴在门框上,可保平安,还有三人是死是活务必会找出来给大家一个交待,叫大家都散了去。
于是,众村民都各自回家去了。
王小牧朝那田鼠烧成的灰烬啐了两口痰,骂道:姥姥的,这两畜生本事真大,差点害死老子。
大熊说:我师傅刚从外地回来,听闻宋家村走丢了人,就知道要出大事了。先差我过来,他独自上了猫子岭去了。
由于年纪相仿,两人很快就亲近起来。
王小牧把自己在真君观、田埂上以及刚刚发生的种种全部告诉了大熊。
大熊说:妈拉个巴子,那正主现在还逍遥着呢,我们速去。
于是两人撒开腿奔向了猫子岭。
王小牧还是第一次上得这山,却见村民口中怪异的猫子岭却与别的山无太大区别。
光秃秃的山体,到处布满了石灰石,连颗像样的树都没有,看起来青灰色一片,偶有些植物,也是红花继木、红叶石楠等矮灌植物,顽强且见缝插针地长在石头缝隙之间。
大熊甚是肥胖,爬到半山腰,已累得气喘嘘嘘,胸前的肥肉一抖一抖的。他边叉着腰边说:小牧,等等我,太难爬了。
王小牧干惯了农活,倒是不觉得累,只得停下来等他。
这样一折腾,上到山顶,已是黄昏时分了。
大熊在山顶休息了一会儿,说:我找一下我师傅。然后用手捏着嘴巴,打了几声长长的呼哨。等了片刻,却没人回应。
大熊纳闷道:师傅哪儿去了?随后又连续打了几声呼哨,但仍是无人回应。
王小牧问道:会不会他老人家已经把那正主拿下,回去了?
大熊说:不可能,我师傅说好在山顶等我。
王小牧有点担心,说:莫不会他老人家被那正主给拿下了?
大熊一听这话,怒目圆瞪,踹了王小牧一脚,骂道:滚你妈拉个巴子,我师傅啥场面没见过,会搞不定这东西?
但从大熊的口气听来,王小牧却觉出大熊心里隐隐不安。
眼见天色已慢慢暗了下来,王小牧也无心再闹,跟大熊说:我们赶紧去找找。
两人开始在山顶找起来,大熊边找还边打起呼哨,但却始终不见吴叔公回应。此刻天已完全黑了起来,大熊只得从自己家伙什里拿出了马灯,借着马灯微弱的光亮继续寻找。
那马灯灯罩罩着玻璃,用来防风,俗称“气死风灯”。那灯光是四周发散性的,放在家中,甚是明亮,但在这四周的黑暗中,这点光却显得微不足道,反而照得人影憧憧,一个人被影射出好多影子。
王小牧看着两人四处晃动的影子,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突然停下来说:大熊,我怎么觉得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
大熊听两人,打起马灯往四周照了照,却什么也没看见,说:哪有什么人,鬼都不见一个。
刚说完这句话,大熊却一个不小心,脚被地上的石头拌了一跤,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手中的马灯也被摔灭了,四周瞬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大熊骂了句:倒霉!
王小牧赶忙把大熊拉起来,然后摸索着又点起了马灯,这一点灯不要紧,抬眼一看,却见成千上万只田鼠把两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熊惊呼道:哪来这么多田鼠?!
王小牧这才觉得,大熊虽然道法比自己精通许多,但好似在对这些邪物的感知上,却远远不如自己。刚刚自己觉得有东西跟着,那声音说不出是脚步声还是爬行声,原来正是这群田鼠。
那群田鼠虎视眈眈地望着两人,但却围而不动,仿佛还在忌惮什么东西。
王小牧突然想起,原来这帮田鼠眼睛被这发散性的马灯照着,正不明方向,所以只是一直远远地跟着,不敢轻举妄动。王小牧赶紧将马灯拧到最大亮度。
那些田鼠见了,仿佛受不了这强烈灯光刺激,集体缓慢地往后退了一步。
大熊是个急性子,立马坐在地上,用手在空中画了个圆弧,叫道:爷爷让你们上西天!然后开始念起了咒语,念完,掏出几张黄符,往田鼠群中一撒,那黄符在空中着起了火,呼呼地飞向了田鼠群。
然而那群田鼠仿佛对大熊的咒语并不感冒,只是害怕那带着火的黄符,纷纷躲开那火符,待黄符火一灭,又重新聚拢了来。
大熊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竟然还有不怕黄符的邪物,这可惹上大麻烦了。
王小牧忙对大熊说:这些田鼠尚未成精,你道法对它们没用,它们只怕火。
大熊说:不会吧,没有成精也知道替主子复仇?!
话未结束,一个不怕死的田鼠从地上窜跳而起,朝大熊脸咬去。大熊虽胖得跟头猪一样,但动作却甚为灵敏,右手变换成刀状,朝那田鼠砍去,“啪”地一声,那田鼠被砍成两半,散发出一股血腥味。
大熊看了看自己粘着血的手,连呸两声,说:恶心,真恶心。
鼠群被大熊激怒了,躁动起来,有三只胆大田鼠不怕死地朝大熊扑去,两只则向王小牧扑来。
王小牧一脚踢飞一只,躲过一只。
大熊却愤怒地连砍三个手刀,溅得一身鼠血。
大熊砍得手痛,气道:妈拉个巴子,我只会跟妖物斗,哪会跟动物斗,这群畜生咋不成精呢。
王小牧一看,马灯由于开到最大,已逐渐将里面的煤油燃烧殆尽,灯光开始变弱,田鼠群似乎只等这马灯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