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牧本想朝这课古怪的槐树开几枪,出出心中那口恶气,未想到,还没等扳机扣动,脚踝处却突然不知被什么东西猛地一扯,直直地掉了下去。
眼前一片漆黑,手中的马灯在随着身子不断翻滚,幸好质量还算过硬,没有摔灭,但里面的洋油却溅了不少出来,弄了王小牧一身。那东西一直扯着王小牧的身子,在这斜向下的地洞里不断地翻滚。王小牧虽然被摔得鼻青脸肿,但脑子却不断乱转,这地底下到底是什么,怎么自己突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被它抓住扯了下来,它到底想要干什么?
但奈何王小牧被那东西疯狂地往前扯着,根本看不清楚它的模样。在这过程中,头还被边上凸起的石头给撞了几下,被撞得耳膜嗡嗡直响,眼睛金星直冒。王小牧心想,这样被扯下去,不被撞死,也迟早会被它拖死,必须得想想办法停下来。
于是,王小牧伸手往旁边地洞壁抓去,试图找到什么东西阻止下降的速度,结果手中抓的大部分都是松土,有几次虽然抓到了凸起的石头,但那东西力道极大,一下就将他扯了过去,扯得王小牧指甲都翻了起来,痛得他冷汗直冒。这一疼,倒是把他疼得清醒了过来,自己手中正紧紧抓着一杆土铳呢,刚刚一急差点忘了这茬。
于是,王小牧艰难地举起土铳,反正人被扯着啥也看不见,更别说瞄准了,只得胡乱地朝前面开了一枪。结果“砰”地一声,火药直接打到了洞壁上。在这狭窄的地洞里,却发出了巨大的声响,而且还不断散发出回音。那抓住王小牧脚踝的东西似乎从没有听过如此巨大的响声,着实被吓了一跳,一下丢开王小牧的脚踝,呼呼地往前跑了。
王小牧赶紧起身,将那马灯拨到最亮,往前面照去,但那东西跑得极快,转眼间却什么也没看见了,地洞里也瞬间安静了下来,似乎刚刚的一切并未发生。
王小牧往自己脚踝处一看,却发现自己脚踝被那东西抓出了两道深深的血痕,这血痕既不像人手的抓痕,也不像是妖魔的所抓的黒色印记,倒像是被铁钳给生生地夹出来似的。
这地洞颇为深,王小牧这才知道,自己已足足被扯下来五六十丈远,已经完全看不到掉下来的洞口了。王小牧摸了摸头上被撞出的鼓包,缓了缓神,然后举起马灯朝地洞的四周看了看。发现这地洞的洞壁粗糙,极不规则,并不像是人工挖造而成,但如果说是天然形成的,好像说不过去,因为在这地洞的部分狭隘之处,很明显看得出这些泥石最初是粘连在一起的,后面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掏了出来,形成了连贯的通道。
再往地洞深处看去,发现不远处竟然还有鹅卵石铺成的台阶,这台阶的突然在这里出现,确实显得无比突兀。王小牧观山水地脉之术虽然大熊精通,但作为一个方术之士,对墓室中的风水构造还算比较了解。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地洞最大的可能是通往古墓的甬道。一般来讲,如果是通往古墓的甬道,所铺的台阶都是呈微微倾斜状向上走的态势,一直通往墓室的正中央。因为只有这样,无论是做墓的工匠还是前来祭拜之人,在通向墓室时都会呈现一种弯腰爬阶的状态,以体现对墓主人的敬畏。但这鹅卵石铺成的台阶却非常奇怪,几乎完全成一种向下的姿态,让人难以按常理理解。此外,如果这墓室里面埋葬的是王公贵族,甬道台阶通常都会用都比较气派、齐整的大理石,即使埋葬的一般人物,既然能有财力做成这么大的一条甬道,台阶至少也会用普通的页岩石。可这台阶却用鹅卵石铺就,不仅做工极为粗糙,而且这鹅卵石的铺法,显得极为粗糙,完全无规则可言,这铺台阶的水平甚至连一般乡间泥水匠都不如。
王小牧百思不得其解,却突然想到,大熊是否也同自己一样,被那东西给扯了下来?自己刚刚掉下来只在一瞬间,甚至都来不及叫唤,如果大熊也一样被那东西扯进了这个地洞里,自己当时在前面无一点察觉倒还真有这个可能。如果是这样,那当务之急,只有先找到大熊,才能作其它打算,至于前面发生的种种怪事,此刻都没有心思去管了。
王小牧活动了一下全身筋骨,还好无甚大碍,于是打起了马灯,朝着甬道深处走去。
这甬道的距离却比原先掉下来的距离长多了。王小牧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走到那鹅卵石铺成的古怪台阶上,心中却陡然袭来一股苍凉、悲伤的感觉,很是怪异,王小牧只得暗中不断地念起了稳心定神的咒语,才把这奇怪的感觉给驱散了。
王小牧在这台阶上左顾右盼地寻找起来,直到走了一盏茶的工夫,背夹都有些流汗,也没有找到大熊。而且,这甬道看起来做得不咋样,却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王小牧开始有点担心起来,倒并不是害怕那扯自己脚踝的东西,既然自己都有办法将其吓走,大熊肯定也不会吃太大的亏,只是担心,万一大熊被扯下来时已被摔得动弹不了,被抛到了角落里,这马灯灯光如此昏暗,这样找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于是边走边扯开嗓子喊道:胖子,你在吗?
空旷的地洞只是传来沉闷的回声,却不见大熊回应。再寻了片刻,王小牧也没耐心起来,这没完没了的甬道,周围都是一样的风景,什么时候能够走到头?!说不定,大熊根本没有被扯下来,这鬼地方妖异不已,还是早早离开为妙,主意打定,就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