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淑妃痛苦地低吟着,额间有汗珠溢出,她用力咬住双唇,经营的泪从眼角滑落。
她拼命起身,却被身旁的嬷嬷压住,“娘娘,您当心,身子要紧啊。”
可高淑妃却用力将身旁那嬷嬷的手拨开,一手捂住小腹做起,那嬷嬷随即也看到了高淑妃身下的那滩血迹。
她不顾身份地冲到穆芷苓跟前,揪住她的衣服,迫切地问道:“你说,娘娘她怎么了?说啊,你说话啊!”
她拽着穆芷苓前后摇晃,目龇俱裂的模样十分恐怖。她显然也猜到了高淑妃的身子到底如何了……
目光投向宁和公主,那嬷嬷严重尽是敌意,她颤着双唇,道:“你们等着,老奴这就去通知皇上。圣上他一定会为贵妃娘娘做主的!”
宁和公主默不作声地愣在原地,她没有推高淑妃,可是事情到底为何会变成这样?
她刚才用那样强硬的语气也仅仅是因为她以为高淑妃没事,毕竟适才在外面的时候,高淑妃看起来分明没事的。
“七公主,你杀了我的孩儿,你杀了我的孩儿!”高淑妃用尽最后的力气撕心裂肺地干吼,说完便沉沉地倒下。
宁和公主面色平缓,可心中却猛地一震,那个孩子,再怎么说也是父皇的,当真就这样没了吗?
她竟是有些怀疑,真的是她推了高淑妃吗?
看着身边的宫女,她轻声说道:“快去请太医!”
适才她以为高淑妃没事,才会让穆小五替她诊治,如今当真出事了……
穆芷苓瞧见她眼中的暗淡神色,暗自咬唇,拉着宁和公主朝门外走去。
她神情严肃地看了一眼内殿,又皱着眉头瞧着宁和公主。
“公主,贵妃娘娘分明就是故意陷您于不仁不义之中。”穆芷苓哑着嗓音说道。
宁和公主转头看向她,幽幽吐气,道:“我当然知道。可她哪是冲着我来的……她若是没事便罢,可如今她腹中胎儿不保,无论那是不是我推她的,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所有人都会以为是我死了她腹中的孩子。是我母后害死了高淑妃的孩子。只怕到时候恨我的不仅高淑妃一人了。”
宁和公主握紧双拳,虽是不急不缓地说着,可是眉头却紧皱着,久久都未曾舒展。
突地想到什么,看向穆芷苓。又摇摇头,那高淑妃没有理由这般做,她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
“公主,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那高淑妃的确是流产了,可她腹中的胎儿早就不保了!”
穆芷苓急切却又小声地说着。适才她题高淑妃把脉,那脉象虽然虚弱却平和,一点都不像是刚流产的样子。
而且想想高淑妃适才在御花园中虽然语气犀利,确是底气不足,说话也有些有气无力地样子,她分明就是已经流产!
这腹中的胎儿压根就保不住。而她却是故意借宁和公主之手‘杀了’她的孩子。
宁和公主惊愕了一分,下一瞬又有些无力地摇头,道:“小五,凡事要拿出证据。”
“公主,那高淑妃必定服用过堕胎药!”
宁和公主眯了眯眼,忽地走了出去,附在一旁一位宫女身上,低声说了几句,那宫女便转身离开。
她上下打量着穆芷苓,惊讶地问道:“小五。你竟习得医术?认识你这么久,我竟是不知道。”
穆芷苓垂眸,道:“公主,臣女也只是略懂一点。谈不上精的。”
宁和公主适才阴沉的脸色有所和缓,道:“小五,走,陪我骑马去,这里已经不关我们的事了。”
穆芷苓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宁和公主的话,面色一怔。僵在原地,低声呢喃道:“公主……”
宁和公主嘴角轻轻勾起,道:“你以为那高淑妃当真是冲着我来的,她的矛头指向分明就是我母后,不过她以为这样做,就能撼动母后的地位吗?她这样如此鲁莽地行事,当真是可笑之极。”
“既然她以前服用过堕胎药,只需太医院一鉴定,便立刻会出结果。既然小五你都看出来了,那太医院的那帮老头子还会辨认不出。她以为自己买通了太医院的太医就万无一失了吗,哼……”
宁和公主面无表情地说着这一切,随即转身看向穆芷苓,道:“小五,走跟我去后山,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一切都有我母后担着。”
穆芷苓看着宁和公主的双眼,那眼中淡漠地没有一丝温度,而且分明还有憎恨……
她是在恨郑皇后吗?恨她让她卷进这一场宫闱争斗还是恨她的曾经?
穆芷苓不敢多想,便被宁和公主拉着往外走。
“你放心,即便是倾尽所有我都不会让你受到牵连的,那高淑妃也不会特意找你的麻烦。至于我,反正再也不会踏进中原半步了。”
是啊,高淑妃不会找她的麻烦,因为高淑妃那样有野的人,定然不会得罪任何一个朝堂之上与她来说有用之人。
之后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不清楚,她随宁和公主一道去了一趟后山,便一直心神不宁起来,却不料待她从后山回来后,她竟然被抓了起来,抓到了内侍监。
宁和公主虽然想要极力保她,那些人根本不听宁和公主命令,而是直接将穆芷苓抓了起来,说是奉高淑妃的命令,还说穆芷苓上了淑妃娘娘,罪不可恕。
穆芷苓到了内侍监,被安排到了单独的房间,那些看守的人倒是对她还算是客气,不论是吃穿用度都没有苛刻。
穆芷苓嘴角一勾,事实当真是变化无常啊。
前一刻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