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玉兰斋出来,穆芷萱惊诧地拉着穆芷苓的衣袖,走至道路一旁,停下来道:“五妹妹,你何时看过那些医书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穆芷苓细声道:“我也是闲着无聊,便去张太医处偷偷寻了几本消磨时间。随便看了看,有时只是翻阅几页便放下了,萱姐姐你不知也实属正常。”
穆芷萱却砸吧着小嘴,嘟囔道:“五妹妹你瞒我瞒得好苦。”
穆芷苓却委屈道:“萱姐姐你当真是冤枉我了,我不是刻意骗你的,你也未曾问过我,我便没有机会向你说起。”
穆芷萱沉默片刻,轻呼一句:“可明明……”
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穆芷苓瞧着穆芷萱一脸的凝重,问道:“萱姐姐,怎么了?”
穆芷萱急忙掩去眼底困惑之色,道:“没什么,我只是羡慕五妹妹你看了这么多医书,如今恐怕已是医术了得,哪像我,到如今竟是一事无成。”
穆芷苓不禁唏嘘道:“萱姐姐你说哪儿的话?我只不过是闲暇时随意翻翻,脑中什么也没记住的,谈何医术了得?今日替祖母看诊全是张太医的功劳,我也只是在一旁看着,没帮上什么忙的。”
穆芷苓下意识地将事实真相隐瞒了去。
虽说她信任穆芷萱,可有的事还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穆芷萱轻声道:“五妹妹,我得回去了,娘亲现在的状况不容乐观。”
“三姐姐二娘身子现在很糟糕吗?没有找张太医医治吗?”
穆芷萱眉头深锁,眼眶立即有泪珠浮出,道:“张太医也没法,说娘亲得的是不治之症。娘亲到最后,自个儿也不愿再治疗了。”
“张太医也没法?”
穆芷苓听得将信将疑。
张太医连穆老夫人身上难治之毒都能想出法子,难道还不能治疗安氏?
还是说安氏得的当真是不治之症?
穆芷萱急急点头,忽又神色慌张地道:“五妹妹,我的走了。娘亲这会儿只怕已经在训我了。”
穆芷萱逃也似的离开。
穆芷苓盯着她的身影出了神。
她必须在去找张太医询问一下情况,安氏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何连他都没法了?
穆芷萱回到住处,房门紧闭着。
她轻轻敲了五下。门开了。
安氏端坐在圆椅上,气色尚佳,唇红齿白,笑意盈盈地看向穆芷萱,道:“萱儿。事情如何了?那老巫婆此刻是不是要死不活的了?”
安氏悠闲地吃着葡萄,嘴里喊着酸甜的葡萄,道:“想到那老太婆就要死了,我的心里别提多舒服。”
穆芷萱定定地看着安氏,不说话。
安氏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儿,放下手中剥到一半的葡萄,问道:“萱儿,你脸色不怎么好,难不成那老太婆……”
安氏腾地站起身,一瞬不瞬地盯着穆芷萱。
穆芷萱叹了口气。垂下头道:“并没有……她并没有事儿,张太医将她救活了,想不到他们竟然想出了金针过穴这一招。”
安氏听后,惊恐地捂住嘴。
她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穆芷萱快步走来,颤抖着双手环住穆芷萱的肩,声音沙哑干燥,道:“萱儿,如果她病痊愈了,我们可就前功尽弃了,怎么办?她以后一定会继续……”
穆芷萱忽地捂住安氏地嘴。冷静地看向她,安慰道:“娘亲,那样的事情绝不会发生。再者张太医只是稳定了她的病情,能否治愈还不一定呢。”
穆芷萱嘴角扬起。
安氏听完穆芷萱的话后。仿佛服了一颗定心丸,也渐渐静下心来。
穆芷萱双手伸到安氏身后,环住她的腰,道:“娘亲莫慌,且先看看情况,若那张太医真能将她治愈。那我们再让舅舅寻一些更厉害的毒药送来。”
安氏听后,脸色便不大好了。
想到安淮南这些年的狮子大开口,她的心便低沉到了极点。
她拉着穆芷萱尽量委婉了道:“若是能不找他,尽量不找他,你舅舅本就是一个靠不住的人。”
穆芷萱却喃喃道:“可他却是一个靠得住钱的人。”
安淮南这些年穷怕了,谁若是给他钱,他认谁当爹都有可能。
娘亲以前每隔小半年都会送些碎银回去给他补贴家用,可安淮南却一次又一次地索要的更多。
既是这样,让他做些事情有何不可。
可安氏不满的正是这一点,她轻轻推开穆芷萱,她正色道:“萱儿,你明知道我这些年给他的钱皆是用我的首饰当的,若是继续放任他这样闹下去,那还得了?”
穆芷萱神秘莫测地摇摇头,道:“娘亲,会有办法的。”
她点起脚尖,在安氏耳边轻声说着。
安氏愁眉渐渐舒展。
晚膳过后,穆芷苓悄然去了一趟张太医处,回来后整个人怏怏的。
回想着适才和张太医的谈话。
穆芷苓只觉脑中一团乱麻。
当她问张太极关于安氏的病时,张太医却说得含糊其辞。
他并非是一个善于说谎的人。
因而最后还是选择了向穆芷苓吐露实情。
安氏的病,并非是什么大病,只是穆老夫人不给医治而已。
穆芷苓良久没有反应过来张太医所说,僵在原地问了好几遍。
最后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样说来,穆老夫人是盼着安氏死?
她知道穆老夫人素来不喜安氏。
却不知老夫人竟厌恶到了如此地步。
安氏只不过是出生低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