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芷苓紧闭双眼,急促的呼吸。
喉咙干哑,放入火烧般疼的说不出话来。
可那疼又不甚真切,明明挠心挠肺,一瞬间又仿佛没了神识。
浑身也犹如碾压般疼痛,睁开双眼,却是一片模糊。
犹如噩梦般的景象再次出现在眼前,她惊惶地想要逃离,脚根本不听使唤,犹如灌铅一般。
穆芷苓僵在原地,张嘴呼喊,却只能发出呜咽声。
眼睛干涩,疼到连眨眼都不行。明明心疼到不行,却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
似乎听到一声狗的惨叫声,她惊惶地转身,却见一抹白色僵在远处,她一声嘶吼后,喉咙一股腥甜涌上,而后竟是连说话都不能。
那是贝壳被一群黑衣人乱刀砍死的场景,她看不真切,却准确地找到了贝壳的身影。
她扑到它的身上,哭的撕心裂肺,依旧无法滴落一滴眼泪。
忽地背上一暖,穆芷苓猛地回头,即使隔得如此之近,她也无法看清那人的模样。
她嘴唇翕动,却发现声音融在喉咙处,竟是听不到半点声音。
他将她环在怀里,一遍遍痛苦呢喃:“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
他的声音好熟悉,好温柔。
可是她却不记得是那人到底是谁,她不曾见过他的长相,就连他的声音也是颤抖而沙哑。
他将她抱起,她早已无力,而后他说了什么已是听不清了。
穆芷苓猛地惊起,眼前漆黑一片。
大喘着粗气,喉咙处的痛感已无,浑身却依旧虚软无力。
左手微微一动,触到身旁的娘亲时,这才稍稍定了定心。
萧玉宁掌了灯,瞧见穆芷苓惊魂甫定的模样,还有额角细密的汗珠。取了锦绢轻轻擦拭她的额头,紧张道:“苓儿,可是做恶梦了?”
穆芷苓摇摇头,却又慌乱地点头。
她痴痴地盯着萧玉宁。
娘亲的眉眼清晰的出现在眼前。甚至是她的嘴唇的翕动,她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原来是一场梦。
穆芷苓倒抽一口冷气,道:“娘亲别担心,我没事的。”又在房内环视了一番,没有瞧见贝壳的身影。又有些惊慌道:“娘亲,贝壳呢?”
萧玉宁从床头取了一件披帛挂在穆芷苓肩上,轻声道:“你忘了,昨晚翠柳将它抱至别的房里休息去了。它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你也不用如此担心了。”
萧玉宁拉着穆芷苓再次躺下,拉起被子盖住她的肩头,道:“快些睡吧,这会儿距天明还有一个时辰,还能睡会儿。对了苓儿,娘亲今日便回去了。你在庄子里多待些时日,这里环境宜人。”
“娘亲为何要走得这般匆忙,既是说这里宜人,那娘亲也便留下来多住些时日再回去可好?”穆芷苓拉着萧玉宁的手,止了她正欲起身的动作。
“苓儿,城东的铺子出了些事,娘亲还得回去处理。你且在这里待着,等过几日,老夫人身子好些了,你们再一并回去便是。”萧玉宁又重新躺在床上。看着窝在她怀中的穆芷苓。
“娘亲,那些铺子怎么了?”她记得城东那般都是一些段庄和一些饰品类的铺子,因大多适合女子用,故而又取名叫玲珑坊。
前世穆家本是掌握着皇城的经济命脉。可到最后,却只剩下一个躯壳,虚有其表。
再加上后来国库空虚,皇帝命各大臣掏出私银填充国库,穆家在那时,家中财产差些被掏空。
而后高家便开始在京都处处与穆家作对。逼得穆家的铺子倒闭了大半。
萧玉宁冷声道:“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有人在我们铺子对面新开了一家卖一样货物的,只是人家的价格是我们的一半。高家可谓真是财大气粗,不惜做亏本的买卖也要跟我作对。”
话到最后成了冷嘲。
穆芷苓仔细听着,扬起头,问道:“那娘亲打算如何?”
萧玉宁笑道:“他们以为我萧玉宁是傻子?既然他们愿意做亏本的买卖,那我便买了他铺子里所有的东西,再依照我们店里的价卖出去。他有多少货,我便买多少,若是太多,便赠给灾区,那也算是值当了。”
穆芷苓却垂下眼睫。
娘亲这样做没有错,高家每日的货物一大早便被穆家买去,那京都的百姓势必会到穆家买。
可这样公然和高家作对,定然会引起大的轰动不说,还会让更多人注意到穆家。
前世四叔管着整个穆家的商铺,虽说四叔平日不务正业了些,可各大商铺的掌柜却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也算是有头有脑的。
因而穆家平日生意还算得上兴隆。
可却是因为四叔太过招摇,行事太大手笔。这事儿传到有心人耳中,而后便有‘国库空虚’一说。
当年的国库空虚,明德帝明显便是冲着穆家而去的。
娘亲这样做,太过张扬,若是和上一世一般那可如何是好?
何况如今的穆家的产业又岂是上一世能比的?
即便穆家低调行事,那明德帝只怕也早就惦记上了。
所以娘亲此举万万使不得。
“娘亲,为何非要将高家的东西买进我们的铺子中。我们的铺子又不止城东的玲珑坊才有,除去城南皇城脚下,每走一段路,定能见着穆家的铺子。高家针对的是穆家,又不是玲珑坊,即便是买进他们铺子里的东西,他们还会想出更多损招与我们作对。”穆芷苓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
萧玉宁神色微变,穆芷苓继续道:“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