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吧.”
罗绮的语气很低沉,眼眸间的神色相当冷漠。
他无视“魁”打在空气中的拳头和“魁”嘴里不断发出的怒吼,很直接的将焰刃对准了“魁”的脑袋,然后用力的刺了下去。
“噗!!”
闷响声中,焰刃刺入了“魁”的头颅,戳穿了那张有些凹陷的俊脸。
“魁”的吼声戛然而止,“魁”伸向天空的右手,缓缓的垂落。
“啪。”
很轻的一声,重新落回地面曾紧攥成拳的手,缓缓的摊开了。
即使本身就没有痛觉,即使根本感觉不到痛苦。
但意识的模糊,就已意味着死亡。
持着焰刃的罗绮拨弄着手中,那由红焰聚成的冷艳锯,撕裂开了“魁”的头颅。
蓝色的血和白色的脑浆,渐渐漫过了铺散在地上的黝黑色长发。
蓝血和脑浆大部分都渗入了遍布着地面的裂痕,残留的则沾在黑发上,如同一幅漆黑锦布表面被人用蓝白两色的画笔,随意涂抹出来的抽象油画。
“魁”死了。
焰刃,从罗绮的手中散去。
罗绮蹲下身召出焰刃,并用焰刃割开了“魁”的脖颈,然后揪着“魁”那蓝白相间的长发,提着“魁”的头颅站了起来。
对付“魁”,只有割下其的脑袋,罗绮才觉得最保险。
提着“魁”的头颅,罗绮垂头看着“魁”那无首的尸体沉默了好一会儿,便随手将那颗被焰刃割裂开了的头颅,甩到了一旁的地上。
“魁”的头颅已被开了瓢,落地后蹦了两下,便趴在了地上,趴在了奎圆的身旁。
罗绮脸色有些呆木,心中没有丝毫胜利和手刃仇敌的喜悦,有的,唯有的,就是悲伤,无边无尽的悲伤。
罗绮转头看着“魁”头颅旁的奎圆尸体,身体在那瞬间僵硬了起来。
他咬了咬牙强忍着心中的悲意,转头将视线从奎圆的身上移开,又情不自禁的看向不远处,那躺在孤峰边缘的焦黑尸骸。
他看着那具尸骸,看了良久才终是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滚烫的泪,从他的眼缝间溢出,滑过了他的脸颊。
“小,小哥。”
余通,一步步的走到了罗绮的身旁。
他转头看着罗绮,道:“你,你还好吧。”
闻言,罗绮微撅起嘴,再次睁开了双眼。
他没有将目光从陈倩的尸骸上移开,而是在短暂的沉默后,就已绝对命令的口吻,道:“把奎圆抱到校长的身旁,再把元纲也搀扶过去。”
“给大家准备好麻绳。”
罗绮说完也不等余通回答便走向了孤峰的边缘,走到了陈倩的尸体旁。
他抱起了那具焦黑的尸骸,这简单的动作,就已花掉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气。
他站在原地垂头看着怀中的尸骸,泪不停的从他脸上滑过,一滴滴的落在那尸骸顶那张骷髅状的脸上。
泪不停,却无声。
因为罗绮已忘记了,忘记了,忘记了该怎么去哭泣。
良久,当这座孤峰已抵不足岩浆的侵蚀开始逐渐的塌毁时,罗绮才终于转身,走向了已准备好的李元纲,杜丽,徐若雨,余通和张纯均。
郑一毛,已死了。
走到众人身前,罗绮用体内仅剩的热流聚在了双腿之上。
红焰燃裹住了罗绮的腿,他用破成布条的校服,小心翼翼的将陈倩焦黑的尸体捆绑在了怀里,然后牵起了余通递上来的麻绳。
罗绮用麻绳拽着李元纲,余通,徐若雨,杜丽,张纯均五人和郑一毛,奎圆的尸体,缓缓的升到了空中。
他要带着所有人离开这里,因为战斗已结束了。
“轰,轰轰~~!!”
连串的轰鸣声中,孤峰崩塌了。
而牵着人和尸体的罗绮,缓慢的穿过了岩浆的上空。
在离开时,罗绮看到了屹立在岩浆中,那一座如黑冰般的土坡。
他也看到了躺在土坡上,全身伤痕累累,一动不动的“眼”。
他只看了看,便回过了头。
此时的他,真的是倦了。
真的是,不想再拼命了。
也确实是,没力气去拼命了。
就算是有再多的仇恨,却在他此时心里的一片悲情中,也泛不起丝毫的涟漓,引不起任何的杀欲。
穿过了岩浆上空,在岩浆海的边沿处寻了一处安全的地方,罗绮降落了。
降落后,罗绮便松开了手中的麻绳,然后紧紧的抱着怀里的焦黑尸骸,仰头倒在了地上。
他在李元纲,徐若雨,杜丽和余通的惊呼声中仰倒在了地上。
他躺在地上,面色有些苍白的看着天空,却只觉眼前只剩一片的黑暗。
岩浆之中,那屹立着的黑冰顶端。
“眼”在孤峰倒塌时就翻转起身体,仰躺在了地上。
“眼”强行睁开了腹上的那只巨眼,横贯着一道清晰裂痕的巨大眼眸中,尚还完好的血色瞳仁,清晰的看到了罗绮牵着五人两尸,穿过岩浆上空的行动。
“眼”没看到“魁”,却知道“魁”已死了。
那一刻,“眼”神识中完全变成了空白。
虽然,“眼”早就有了预料,也知道就算是“魁”赢了,“魁”也不太可能活的下来。
但此时弥漫在其内心中的悲意,却丝毫不比罗绮心中的少。
然而,“眼”与罗绮不同。
罗绮是因为太过悲伤,所以忘记了如何去悲痛。
“眼”,却是因为没有力气去悲伤。
它的伤太重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