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你就带缪儿先回去吧……好好休养……”
“多谢父王……”
话音既落,赫连煊已是径直抱起怀中单薄柔软的身子,冲出围观的人群,向着宫外行去。纵使闭着双眼,夏侯缪萦亦能够感觉到,周遭落在他们身上的各色眼光,想必十分的精彩纷呈。但这些都与她无关了,她想要的,都已经得到……至少,这一场马球,是比赛不下去了……夏侯缪萦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戏演完了,你可以睁开眼了……”
清冽的一把嗓音,悠悠响彻在夏侯缪萦的耳畔,像无数的小刷子一般,轻饶着她的鼓膜。
心头一跳,夏侯缪萦霍的睁开双眼,再看他们所处的地方,已是离皇宫有了一段距离,想是安全的。
先前她一动也不敢动的窝在赫连煊的怀抱里装晕,眼下无旁人在场,她这才发觉,两人靠的是如此之近,缓缓慢行着的马背上,她整个身子,都几乎贴住他坚硬的胸膛,强而有力的心跳,仿佛隔着两人厚实的衣衫,一下一下的撞击在她的肌肤之上,攒开缕缕滚烫的温度。
“多谢……”
心底似被点起的一把火,炽烈的烧了烧,夏侯缪萦本能的直起身子,试图与背后的男人,拉开一段距离。
不需回头,她亦能清楚的感觉到,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身后的男人,落在她身上的碑目光,沁凉的,嘲讽的。
“夏侯缪萦,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得本王远远的,干脆直接跳下马,不是更好?”
微冷的嗓音,被耳边凛冽的寒风吹得散了,零零碎碎的飘渺在空气之中。夏侯缪萦突然心底油生一种奇妙的感觉。
空无一人的官道上,林木萧索,空荡却又似繁华的景致,而他与她,两人一骑,就这样慢悠悠的走着,像是不知从哪里而来,又将走向何处,过去不曾存在过,未来遥遥无期,他与她,只有现在,他与她,只有彼此……夏侯缪萦突然莞尔一笑:
“不,我怕疼……”
脆亮的一道嗓音,像是悬在檐下的一串紫色风铃,清风徐来,荡起微波涟漪,一声一声,直飘进人的心里。
赫连煊静望着这近在咫尺的女子,他仿佛从来没有见过她这副样子,莹白透润的小脸,尚带着些许的红晕,双眸亮晶晶,宛若天边最璀璨的一颗星,如花笑靥,轻绽在唇间,攒开小小的梨涡,整个人,仿似笼了一层晨曦的扁,温暖的、柔软的,偏偏她脸上的神情,却又如此的调皮、慧黠,犹如一只抱着满满一怀坚果的小松鼠,轻松的、惬意的,心满意足的美好……赫连煊听到心底有什么东西,似乎轻轻划过,留下浅淡的一道忧,待得他想要抓紧的时候,却不知藏匿在了何处。
“怕疼?”
冷冷一笑,脑海里闪过她毫不犹豫的引刀自伤的情景,还有,就在刚刚,她硬生生的将自己摔倒的模样,赫连煊薄唇间凝起的弧度,越发寒凉:
“怎么不择手段的救你的慕大哥的时候,你也不觉的疼呢?夏侯缪萦,本王看你倒是甘之如饴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