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珞琰却是蓦地一笑,突然开口道。
岑立夏心中不由一动,隐隐有某种不安的感觉。
‘女’子已然扬声吩咐道:
“将人带上来……”
话音刚落,紧闭的房‘门’,便蓦然被推了开来。溶溶日光,瞬时照了进来,令略显昏暗的房间,有刹那的刺眼。
而在这白晃晃的一片流光当中,有两个身影,被狠狠推了进来。
紧接着房‘门’又被紧紧关死,复又陷入一片昏沉的房间里,一时只余刺耳的声响。
“司徒锐……”
定睛看清摔在地上的人影,岑立夏心中一紧,握在手中的匕首,不由哐当一声落了地。
赫连煊望着她近乎惊慌失措的奔向那个男人的身影,终究还是心口一涩。
得到自由的容珞琰,漫不经心的抹了抹脖颈上的血痕,笑了。
“司徒锐……”
扶起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岑立夏一时有些手足无措的望着他被鲜血染污的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衣衫。
“司徒锐,你怎么样?”
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岑立夏一边焦声问着他的状况,一边挽起他的腕,把起脉来。
“我没事……”
缓缓睁开双眸的男人,一眼望到的便是她担忧的容‘色’,心中一紧,下意识的就伸出手去,试图将她眉宇之间的焦切抹去。
他不想看到她这么难受。哪怕是为着他。
岑立夏却是心头一沉:
“你中了毒?”
男人身上除了这些皮开‘肉’绽的伤势之外,他的体内,还明明确确的流淌着芫‘花’之毒。
“怎么会这样?”
岑立夏心中又是一紧。下意识的望向不远之处正努力撑起身子的水盼儿。
她比他好些,除了略显虚弱之外,至少没有‘肉’眼可见的外伤。
‘女’子尚没有来得及解释,却听一旁的容珞琰已是曼声开口道:
“我想,是我的手下,拿了水姑娘随身携带的毒‘药’,喂给了北昌侯,所以,他现在才会这副样子的……”
岑立夏望向水盼儿。
“对不起……”
‘女’子垂眸,嗓音低哑,道着歉。
“解‘药’呢?”
岑立夏望向对面的容珞琰。
她知道,既然她能够命人将水盼儿随身携带的解‘药’搜罗出来,那么解‘药’,现在也已经在她这儿了。
“哦,不好意思……”
容珞琰做出惋惜的神情,“我忘了被我放在哪里了……”
“容珞琰,我们没有心思陪你在这里疯……”
赫连煊蓦地扼住她的喉咙,一字一句,“将解‘药’‘交’出来……”
容珞琰望向他:
“阿煊,你也终于忍不住,要向我出手了吗?”
‘女’子歇斯底里的一笑,“如果我不肯将解‘药’‘交’出来,你是不是要立刻捏断我的喉咙呢?还是学夏侯缪萦一样威胁我,让我生不如死呢?”
双眸如血,紧紧钉在面前的男人身上,容珞琰容颜凄苦,充满怨毒,一张嫣红的‘唇’瓣,却兀自凝着抹嘲讽的笑。
“司徒锐与我和你之间的恩怨,没有任何的关系,不要牵扯到他……”
赫连煊迎向她的视线,将薄‘唇’里的每一个字眼,都咬的异常清晰。
容珞琰却是咯咯一笑:
“没有关系吗?阿煊,别忘了,他现在可是夏侯缪萦的夫君……”
语声一顿,‘女’子像是陡然之间想到了一件极之有趣的事情一般,开口道:
“其实,若是他现在就这样死了……少了他这个绊脚石,阿煊,你岂不是有机会重新得到夏侯缪萦,跟她在一起了吗?”
‘女’子刻意放低的嗓音,魅‘惑’而诡异,像是某种诅咒一般,引‘诱’着人往那不尽的深渊里,一步一步的堕去。
“住口……”
近乎嘶吼的两个字,从赫连煊的口中逸出。扼在‘女’子颈项上的大掌,亦不由的收紧。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她的这一番话之时,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慌。就像是那些埋在他灵魂最深处,不见天日的隐秘,突然之间,毫无防备的,被人狠狠揭穿一样,赤、‘裸’‘裸’,血淋淋的的将那些连他自己都不敢触碰的丑陋,生生的暴‘露’在日光之下,再无所遁形。
让他害怕。
容珞琰却仿佛笑的更讳莫如深了些,悠悠道:
“阿煊,你这样‘激’动做什么?被我言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了吗?这不正是你一直希望的吗?将司徒锐铲除,将夏侯缪萦夺回,跟她双宿双栖,逍遥快活?”
话音未落,一道清脆的耳光,蓦然截断了她所有的话头。
容珞琰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捂住半边火辣辣的脸颊,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女’人。
岑立夏迎向她的视线。
“容珞琰,从现在开始,你若再胆敢侮辱司徒锐一句,我便多打你一下,直到你再也开不了口……”
方才甩在她脸上的右手,亦有些微刺痛,岑立夏不由将掌心握的更紧了些。
因为她,司徒锐已经承受了太多太多本该与他无关的恩怨,她决不允许,有任何人,再来伤害他!
赫连煊不由望向她。只是,这样强势的岑立夏,却是为着维护另一个男人。
明明这一刻,他站的离她更近一些,却仿若天涯之远。或许,穷极一生,他真的再也不能走到她身边了吧?
心头苦涩,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