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夏侯缪萦睡得十分香甜。虽然前半段的时候,纷纷扰扰,纠纠缠缠,令她好似梦到了许多事情……比方说,一忽儿仿佛梦到老妈铁青着一张脸把小小的她关在门外,心也不知何时变得又冷又硬,任由她使尽浑身解数撒娇,都好像一直不为所动,让她有深深的挫败感;而后来更是似将一碗苦到掉渣的药汁,硬生生的灌进她嘴里,还残忍的不给她蜜饯吃……呵,老妈什么时候这样难搞了啊……不过所幸的是,后来她好像寻到了一个大号的抱枕,虽然有点硬,不算软和,但也胜在暖融融的,抱起来很舒服,所以她立刻八爪鱼一样,将它牢牢的占为己有,但是,那只超大号抱枕,一开始却仿佛有生命似的,三番两次的从她怀里跑出去,硌的她身上钝钝痛痛的……还好,她不遗余力的搂紧了它,怎么也不放手,果然那只抱枕安定了许多,她也终于可以放心的继续睡了……这一觉,直睡到天光大亮,夏侯缪萦悠悠睁开眼睛的时候,额头上刷的冒出一排冷汗。她在病中有时候神志不清会施工些什么德行,自己多多少少很清楚,但眼前场景对她的冲击,依然超过了能够承受的范围……但见此时,她正衣衫不整的趴在一个人的腿上,死死搂定对方的腰,整个人如树袋熊似的攀着某具男人的身体……震惊过度,反而冷静,夏侯缪萦不动声色的抬眸,却是一眼就撞进那双漆黑如墨的瞳仁里去了。
木然的瞅着他,夏侯缪萦觉得此刻的自己一定还是在做梦,否则她怎么会一睁开眼睛,在她的溶月居里,看见赫连煊这只变态呢?而且还是以这么暧昧的姿势……所以,她一定是病糊涂了……正打算闭上眼睛,再睡一觉的时候,耳畔却突然传来一把凉薄嗓音:
“看够了吗?”
夏侯缪萦只觉心跳陡然一顿。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之间,全都窜上了她的脑袋,两只耳朵里,不断回荡的只有男人口中吐出的这四个字,嗡嗡作响,就好像是火车碾着路轨一样,在她身体各处,发出轰隆隆的撞击之声。
木然的“哦”了一声之后,夏侯缪萦就打算手脚僵硬的从他身上挪下去。哪知指尖刚动了一下,皓腕上就传来一股灼烈温度,强而有力的触感,像烙铁一样贴在她的肌肤上,烫的人心里一颤。
男人如钳大掌,只轻轻一拽,她整个身子便瞬时不受控制的往他胸口撞去,四目相对,身体紧贴身体,夏侯缪萦甚至能够感觉到,他坚硬的胸膛,揉在她柔软上那种暧昧的触感,又痛又麻,火烧一样的温度,直窜上她满副面颊。
“你干什么?”
脸烫如煮,夏侯缪萦一边低声警告着,另一边却是小心翼翼的推拒着两人全无缝隙的贴合……呃,这样女上男下的姿势,未免太少儿不宜了点……“干什么?”
赫连煊长臂如锁,箍着那在他怀中乱动似一尾鱼的小女人,强势的往下一压,遂将她所有畏手畏脚的反抗,都尽数消磨在他勒紧的怀抱里。
“夏侯缪萦……昨天晚上,你抱着本王的大腿,苦苦哀求本王不要走的时候,怎么不问干什么?”
灼烫吐息,似有若无的喷洒在夏侯缪萦的耳畔,像簇了小火炉,滋滋往外冒着热气……呃,这也算不得什么,问题是,从他凉薄唇瓣里吐出的这些字眼,是不是太重口了些?抱着大腿,还苦苦哀求……一想到这个画面,夏侯缪萦就觉得眼角突突跳个不停,简直不敢直视。
“我也晓得自己病中有些不成样子,但要是我……”
话声一顿,夏侯缪萦咬了咬牙,继续道:
“兴许我病中稀里糊涂,将你当成了一个枕头之类的东西就粘了上去,要是你推开我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贴上去的……当时我头脑不清醒,非要缠着你的时候,你应该神智正常啊,为什么不推开我,非要等我出洋相呢?”
赫连煊望着她一张俏脸上,溢满了懊恼之色,那副气呼呼的模样,就像是一只因为没吃到自己喜欢的坚果而大发脾气的小松鼠一般……呃,叫人越发的想要欺负和蹂躏……“你以为本王没有推开你吗?”
低魅嗓音,毫不掩饰自己的悠然:
“夏侯缪萦,是谁嘤嘤哭着,说什么‘一个人睡觉,真的好冷好冷‘;又是谁软着嗓子非要求我,‘你陪我睡嘛’……”
瞅了一眼那小脸扭曲的跟麻花似的小女人,赫连煊曼声开口道:
“夏侯缪萦,你还要继续问吗?昨天的情景,就好像你我现在这样……可是你压着本王呢……”
说到最后一句,赫连煊语调陡然放低,显然是故意漾出几分暧昧不清的态度来,邪魅而妖异。
这一刹那,夏侯缪萦恨不得找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只觉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根本记不起昨天到底有没有对这只变态做过什么,偏偏他的一字一句,像是有魔咒一般,侵入她的脑海里,有棱有角,绘声绘色,跟过电影似的,几乎堪堪令她以为自己真的对他做过这些没脸没皮的事情。
反正也到此地步了,再牵扯下去,还不定惹出什么更劲爆的消息呢……想想,夏侯缪萦就觉不寒而栗,遂牙一咬、心一横,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强硬道:
“压就压了,你能怎么样?不想还被我压着,赫连煊,那你放开我……”
说到后来,终究还是有些沉不住气,夏侯缪萦不由试着小范围的挣扎开来。
她这一动不要紧,赫连煊但觉下腹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