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声回头一看,原来是北信拍了桌子,“大过年的,你们能往哪里走?怎么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说着又看向了北玉河夫妻,“玉山和玉秀这刚刚出事,你们不但不为你大哥大姐难过,反而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们这是想气死我吗?”
北信轻易不言语,这一上来脾气,也是大伙都怕的。
凌彩凤瘪了瘪嘴,扭着身子不再说话了。北玉河却护着媳妇说道:“爹,彩凤就是说几句公道话,我听着一点都没有错,就是这么个理儿!”
北信瞪了他一眼,“什么理不理的。既然都回来了,那咱们还能过个团圆年,先把年夜饭吃了再说。”说着又对北玉湖道:“你大姐那是嫁出去的人了,咱们也管不了。至于你大哥,你赶紧去刻一个牌位放着,咱们吃年夜饭之前,先给你大哥敬杯酒,再摆点吃的。”
北信这样一说,凌彩凤这才闭上了嘴巴。
不过如此折腾一翻,苏氏还怎么吃得下这年夜饭。她站起身子,就对北信和姜氏道:“爹,娘,这年夜饭我和孩子们就不吃了。刚才二弟妹也说了,我们这三年一直在高岭村,赚了银子自己揣着,现在却回来吃家里的,实在是过意不去。”
“桂芬你?”姜氏实在是没想到苏氏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不由一阵吃惊。虽然她没说,但她想的和凌彩凤一样,难道这苏氏带着孩子们回来不是为了混吃混喝的?
苏氏继续道:“爹,娘。我准备带几个孩子出去单过。我们三年没归家,家里的田产牲畜什么的自然没有我们的份,但是我记得玉山在去高岭村之前,曾经在离这不远的地方盖了一座三间泥草房。那本来是等玉秀回来的时候,给玉秀住的。也不知道那泥草房现在有什么用处,我想带着几个孩子去那里住。”
大家都听明白了,苏氏的意思是就此分家了。除了北玉山生前盖的房子,什么都不要。
就是要,恐怕凌氏和姜氏也不会同意给,所以苏氏很明智地说了不要。
“你这是要分家?”北信吃惊不小,按照当时的习俗,父母都健在的时候,若是儿女吵着分家,那会被视为不孝。他万万没想到苏氏会说出这样的话,就微微叹道:“玉山不在了,你一个女人家,还带着几个孩子,这日子可怎么过?何况咱们这又不是城里,农家活没有男人可是不行的。”
“北焰这就十四岁了,能帮我撑起这个家了。”苏氏沉静说道。
北信看了看北焰,发觉这个孩子块头长得确实不小。倒是与北玉山有几分相似之处。但是块头不小,不代表就能撑起一个家呀,北信还是十分担心。
“爷爷放心,我能行。”北焰保证一般地说道。
那边姜氏,扯了扯自己的衣襟,又抖了抖袖口上的灰尘,轻声道:“他爹,若是桂芬真想出去单过,你也莫要强求。咱们镇上的**还少吗?人家不都是撑起一个家来,何况北焰和北雪都已经定了亲,桂芬他就琢磨着让几个孩子吃饱穿暖也就行了,别的还图个什么。”
“是呀,爹!”凌氏满脸堆笑,“大哥不在了,您要是非让人家和咱们一起过。万一耽误了人家的大事,那可就不好了,我们得有成人之美之心不是。”
成人之美?凌氏的弦外之音苏氏自然听得真切。但她不想与凌氏在话语上计较长短,那样毫无意义。若是北玉山还活着,那么这个家是绝对分不了的。可是现在北玉山不在了,自己怎么都行,但她不想让孩子们受委屈。所以这个家,还是分得好。
北信疑惑地望了凌氏一眼,忍不住又望了苏氏一眼,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既然桂芬想带着孩子们出去单过,那就出去吧!”说着又吩咐凌氏道:“老二家的,你就负责把各种东西都给桂芬那边拿一点,最主要的是找个袋子,把柴米油盐都装过去一些,让桂芬带着几个孩子先扛过这个冬天再说。”
“爹!刚才大嫂不是说她只要大哥盖的泥房嘛!”凌氏小心地看了北信一眼,最后还是把这句话说了。
“老二家的,什么都不给他们,让他们喝西北风去吗?你大哥虽然不在了,可这几个孩子还姓北,我们做事不能做绝了!”北信终于忍不住怒气对凌氏吼了起来。
凌氏却不依了,“爹!不是我把事情做绝。大哥他们一走就是三年,这三年我们可是没见着大哥交到家里的一个铜板,难道这三年中,大嫂手里能没有私房钱?”
“二婶,您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北雪本不想再插言,可是看到凌氏那一副抠门的嘴脸,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或许对待别人需要谦和有礼,但是对待这种人,还是应该来点硬的。
“二婶,难道你是糊涂了?你怎么说我爹这三年一直都没有往家里交过银两呢?”
凌氏一翻白眼,“可不就是没有,不信你问问。”
“有!”北雪很坚定的说。
凌氏再次瞪着她,“在哪里?”
“您可别忘了,我爹是秀才。秀才的家里除了免税不说,每年还发放一定的银钱和粮食。我们不在家这三年,这些东西都到哪里去了?免税免的是谁家的税?那些粮食和银钱又是被谁花了?”
凌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支支吾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北雪却不想就此放过她,“再者二婶又是糊涂了。我爹可是北家的长子。算一算他十五岁中秀才,同年又开始下地干活,种田养殖,你大可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