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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明,窗棂渐白。
雄鸡一声长啼,惊觉了睡在床上的北雪。
是的,她当村官的时候高岭村里也有很多公鸡。不管村中哪一只公鸡先啼鸣,然后整个村中的公鸡就来一个大合唱。有的声高,有的声低;有的音长,有的音短。总之那就是一个大闹钟,它们一旦叫了起来,你想不起床都不行。
然而北雪看了看四周,才又猛然发现。这里已经并非是她当村官的高岭村了。
穿了,果真穿了!昨天睁眼看到的一切,原来不是一个梦。
她感觉此时身子已经没有任何不适,于是用力一骨碌,整个人就坐了起来。披衣下床后,因为没有看到任何人,所以就将身子凑近窗格向外观看。只见院里月白风清,一片银光。东天一抹霞云,分外艳丽。不大不小呼呼刮着的狂风,将院子里清扫得干干净净。
紧接着,北雪就见自己这一世的爹娘和哥哥从大门外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苏氏一边走还一边和北玉山说着什么。北玉山一脸沉闷地点了点头,就进了正屋。
苏氏没有进屋,而是一头钻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传来了锅碗瓢盆响动的声音。
北雪慢慢搜寻了一会儿这个小女孩的记忆,果真想起了很多事。
忽然想到刚才那一幕,心下就开始琢磨,他们几个是不是去葬北玉秀了。那么弟弟和表妹又在哪里?难道也是和自己一样还没起床吗?
想了一会儿,没有头绪。正想着应该出去打盆水洗一洗脸,或者帮忙做点什么。就见大门口呼呼拉拉的涌来了好多的人,黑压压的人群把整个北家大门都堵上了。
苏氏第一个从厨房跑了出来,惊讶道:“一大早晨的,你们这是干啥?”
“干啥?找你男人偿命。”胡榆一见苏氏系着围裙,居然还有心思在厨房做饭。这怒气就直冲到了头顶。不过转念一想,昨夜之事,苏氏是不是不知道,不然她怎么能这么淡然。
苏氏顿时愣住了。
她知道昨夜北玉山提着刀去找胡修柯报仇。本以为姓胡的惹了事就跑出村躲祸去了,所以没用多大功夫,北玉山就回来了。刚才她还追问自己的男人,玉秀的事是不是该报官。怪不得自己的男人一声不吭,难不成他真的把胡修柯给杀了。
苏氏眼前一阵眩晕,正好被刚刚走出来的北雪扶住了。
她看了北雪一眼,咬牙道:“雪儿,你爹呢?”
北雪也不知道北玉山在哪里,就扭着脖子找。
屋里传来一声,“我在这!”
声音刚至,北玉山便面不改色地走了出来。
本来北玉山见到胡榆,就想到了那个该千刀的胡修柯,不由脑门子就冲上一层火气。但是杀人不过头点地,那胡修柯已经死在了自己的刀下,他还能怎么样呢!
自己也算为妹子报了仇,而胡榆七十多岁的人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想必那滋味也不好受吧。所以北玉山瘪了瘪嘴,便把难听的话吞了回去。
见到北玉山,胡榆一阵激动,连手都发抖了,咬牙切齿道:“张大人,就是他,就是他昨天夜里砍了我的儿啊,就是这个该千刀万剐的。张大人,你要为我儿子做主啊!”
张思茂的八字胡抖了抖,斜眼瞄了北玉山一眼,喝道:“拿下!”
话音一落,就有几个兵勇持着兵器向北玉山扑来。
北玉山知道此劫难免,也不躲闪,一身正气地站在那里,等着他们来抓。
“哎哟!”苏氏一拍大腿就跪到了张思茂身前,哭道:“县太爷听民妇一言,可不是我家男人杀了胡修柯,而是姓胡的他欺负了我妹子。我妹子不堪受辱,昨夜一头撞到了石柱上死了。县太爷要为我们北家讨个公道啊!”
北焰也一把拦在北玉山的身前,高声道:“我爹没有杀人,你们休要冤枉!”
胡榆却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当即老泪纵横,“青天白日,老天爷在上。可怜我儿的尸首还在家中摆着,你们居然红口白牙的不承认。你们倒是说说,咱这高岭村就有多少人看着他北玉山杀了我儿的。”
“你胡说!”北焰气得脸膛通红,“明明是你那不孝子欺负我姑姑,我姑姑现在还尸骨未寒呢!”
北玉山不想家人为自己做这个不必要的争执了。他伸手推开北焰,又弯腰扶起苏氏,叹了口气道:“不必了,那畜生是我杀的。”
“啥?”苏氏瞪直了眼睛,一边的北雪也猛地望向这位一脸正气的便宜爹。
“爹!”北焰猛地抓住他的手,急得快哭了出来。北川也跑上来哭着喊爹,胡桃站在远处,见人多不敢大哭出声,却是一个劲地抹眼泪。
北雪的心,狠狠地抽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瞬间从自己的身体里抽离了一样。
她茫然地回头看看这个小院,三间泥草房,几个破旧的农具,唯一值钱的东西似乎就是院外拴着的那头耕牛了。若是北玉山真杀了人,要被官府绳之以法,那么剩下这一家孤儿寡母的可怎么过?
“带走,待本官将他带回县衙一审便知。”张思茂再次发令。
“慢着!”人群中大喝一声,走出来一个人。
北雪一时间还没有从记忆里搜寻到这个人,但是却听见旁边的村民在喊:“族长来了!”
确实是族长满宽走了过来,他先是给张思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