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阴又冷无数天之后,在下过第一场雪之后的第二天,一场真正的大雪终于是下来了,纷纷扬扬,一瞬间,就把原先还有些葱翠绿色的鸿基城完全变成了清一色的白。不管是远山,还是近树,不管是原先高高扬起的绿竹,还是新开出来的泛着淡红色的土地,都变成了这个冬天唯一的颜色,白,一切的一切,都不能如外。
大雪下过之后,天气也不再像之前的那么冷了,南下的北风在把大雪送过来之后,也渐渐的减缓了凛冽的秉性,虽然晚上时候,还是能听见它吹过房檐下的晾衣绳,发出的呜呜的狠叫。但白天时候,还很是有些温和的,就连连续病了两场,直到现在都还没好的江野,白天出门时候,都不用在套上厚厚的狐裘了。
在清一色的白中,渐渐的显现出来一条黑黑的缎带,接着就是缎带不断的延伸,向东,向西,又向北,又向南。临的近了,竟然还能听见这缎带上传来了阵阵的嬉笑声,再临的近些,原来是吴家嫂子带着一帮子的孩子们正在扫雪,顺着原先的碎石路,不断的把路上的雪扫向两边。在孩子们的身后,是几个妇人端着筲箕,簸箕,撮箕,里面是煤炭烧成的灰烬,把这些灰烬洒在铲了雪的路上,也是预防路人滑到的不二方法。
钱如芬挺着一个大肚子,正在廖大宝的搀扶下颤巍巍的从远处过来,因为一身厚厚的衣服,再加上一个大大的肚子,行动间哪里还有平日时候那个风风火火的模样,倒是跟在身边的廖大宝,不再向以前一样,低头跟在钱如芬身后,而是一手护着钱如芬的后腰,一手在前边扶着手臂。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这时候竟然也是小心翼翼的,一小步,一小步的向前挪着。
廖大宝扶着自家媳妇上了大路。因为大雪已经基本铲清,又铺上了一层煤灰,踩在上面,除了有吱吱的声响外,倒是比来路上要显得实在很多,夫妻两人也渐渐的迈大了步子。
“哎哟!我说我的好妹子!你都挺着这么一大肚子了,这是要去哪儿啊?”远远看见钱如芬和廖大宝两口子的吴家嫂子大步赶了过来,顺手就扶着钱如芬的另一边。
“这不是安大娘过来给少爷看病嘛!我是想着,趁着这个机会,把安大娘请了过来。到时候给肚子里的孩子接生。”钱如芬轻轻的回了吴家嫂子一句,倒是像不好意思的样子。
“你个妹子也是,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就是生个孩子嘛!你都这么大的肚子挺着了,任谁都知道你是要生孩子了。快了吧!几个月了?”吴家嫂子一边扶着钱如芬,一边寻着话头。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在来这里之前就有的了。”钱如芬说完话,就使劲的瞪了廖大宝两眼,好似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怀上孩子,是廖大宝的过错一般。
“大妹子,你可真够。咱们也别往前走了,前路上可没有这段路好走,等孩子们把雪铲清了,咱们再去。”前路上的大雪还厚厚的铺在路上,廖大宝三人已经堪堪走到了。
“大兄弟,你自己去吧!你去把那个给少爷看病的婆子请过来。我扶着大妹子,先回家,前面的路上太滑了,那可不好走!”吴家嫂子也不等钱如芬答应,就自主的扶着钱如芬回转了身子。另一边扶着的廖大宝也及时的松手,照着还没有扫清的大雪就踏了上去,放开步子,朝着江野的住处跑去。
“大郎,赶紧的领着大家伙把路面清干净了,省得来往的行人不好路走!”吴家嫂子远远的给自家儿子吩咐了一句,就扶着钱如芬又转回家去了。
江野也是终于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有多弱了,和白玉萍两人一起吃饭,一起睡觉,还都是睡在一张床上,白玉萍一点事情没有,就是自己之前没有好的感冒,就因为一场大雪下来,不知怎么的就给加重了,成了现在躺在床上的病号。一边的白玉萍倒是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但那跳来跳去的小碎步迈着,嘴里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小曲子哼着,怎么就是显得那么的没心没肺,外加*裸的显摆呢!
因为一直生病,现在满屋子的都是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江野都怀疑了,自己最后一定不是靠着喝药给喝好的,而是被满屋子的中药味给熏好的。
“少爷!该吃药了!”昏昏沉沉的江野被白玉萍的声音给叫醒过来,接着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再接着,一张红润可人的小脸显现在江野的眼前。
白玉萍把手中的药碗放在床边的茶几上,把枕头给就是起来的江野垫在背后,而后才端了药碗过来,用瓷勺舀了一勺,打算是亲自给江野喂药了。
“别!别!别!少爷我还没到全身瘫痪的地步,喝药的力气还是有的,都给我吧!”江野先把身子撑了坐直起来,而后伸手过来接白玉萍手中的药碗。
“少爷!你怎么了?你的手怎么了?”随着白玉萍的大叫,江野才发现,自己伸出去接那个药碗的手,竟然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宋家小哥,你还是让白丫头给你喂药吧!老身也是想不到,你的身子骨竟然还潜伏着这么重的病根,之前是老身想差了,以为就是简单的受风感冒,不想这次倒是严重起来。你先把药吃了,这是老身重新调配过的,再吃上两副,不等三天就会好了,只是以后还得主意,平时的话就多锻炼锻炼身骨,那样也不容易生病不是。”江野越过白玉萍遮挡的视线,原来是安大娘坐在一边。
“有劳安大娘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