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容一惊,试探着问:“你,还要办别的什么事呢?”
“不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地来看你吗。”刚才情窦初开的清纯少年瞬间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蒙古将军,他的眼光狡黠而不可琢磨。
他没有说实话,这次他来,肯定还另有目的,梨容的直觉是那么的强烈。
挞西的目光渐渐坚毅,是的,不管梨容在哪里,嫁给了谁,他都要为她而战,以胜利来得到她!他深信,美人,都爱英雄,他会用行动告诉她,他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值得她爱!
他轻轻地走近她,促及不防地握住了她的手,炽热的眼神,温柔的话语:“梨容,你是长生天留给我一个人的星星。跟我回蒙古吧,跟我回蒙古。我可以给你遮风避雨,驱赶了乌云,给你最美丽的星空……”
“你喜欢英雄吗?”他突然动情地说:“我将为你而战,我要为你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虽然我统领千军万马,但,你是我的将军,挞西可以服从你的指挥,只要你愿意。常胜不败的将军可以屈膝于你的脚下。”
她望着他,眼睛里,只有他黑红的脸庞,这一刻,他的温情和爱,让她如此感动。这样纯粹,这样浓烈,这样沉醉,是怎样特别的一种体验,可以让她忘记了身外所有的一切。
“梨容……”
是谁的声音,轻响在耳边?
朗昆啊——
梨容默默地转身,低声道:“挞西,你走吧,我不会嫁给你,更不会跟你回蒙古。”
“为什么?”他低吼一声,不甘心。
“因为,我不离开这里。”梨容的泪水,无声地滑落。
我不离开这里。哪怕看不到他人,听不到他的声音,但至少,随时都能知道他的消息。
挞西默立良久。而后轻轻一笑,他说:“我们还会再见的,你会跟我走的。”
他转身离去,山一样的背影。
时间,又过去了几天,经过反复的考虑,谢大人,还是决定孤注一掷,放手一搏。
一大早,谢大人换上朝服。谢夫人正在弯腰替他扣腰带,忽然听见丈夫说:“以后家里的事你要多担待一点。”
“家里什么事不是我担待的?”谢夫人哼一声,不认同:“你管了多少?!”
“梨容的亲事,多听听梨容的意见。”谢大人又说。
“哪能都由了她,小孩子不懂事的。”谢夫人不以为然。
谢大人幽声道:“还是让她做她愿意做的事情罢。”
谢夫人瘪瘪嘴。应付道:“行,我答应你。”
“有什么事,去找刘将军,他会帮你们的。”谢大人声音低沉。
谢夫人直起腰,定定地望着丈夫,觉得他的话太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谢大人看着妻子,忽然抬手。捋过妻子耳侧的发,淡淡地微笑一下。
谢夫人脸一红,佯装怒道:“多大年纪了,还老不正经,快点,快点。上朝去了——”
谢大人复又再看妻子一眼,缓缓地出了卧室,谢夫人送到前庭,就进去了。
谢大人一脚跨出大门,就看见梨容站在轿旁。
“有事么。等爹下朝再说啊。”谢大人伸手拉开女儿,不期然间,奏折从袖子里掉出来,摊开在地上。
谢大人急忙弯腰去捡,梨容却先他一步,拿到了奏折,淡淡一瞥,已是了然。
“爹爹……”梨容轻呼一声。
谢大人沉默着,从她手中抽过奏折。
“爹爹!”梨容跪下,声泪俱下:“昨夜媛贞差人送话过来了,爹爹,刘将军尚且知道权衡轻重,您就不要以卵击石了——”
“爹爹做事,自有爹爹的道理。”谢大人说完,决然地登上轿子。
梨容踉跄地跟上前去,抓住轿杆,戚声喊道:“爹爹……”
谢大人的轿子没有停留,最终将梨容抛下,消失在茫茫晨雾之中。
梨容默然地站在雾中,满面泪痕。
皇上已经换上了朝服,坐下,稍稍休息片刻,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最近就连早朝,都快坚持不下来了。
“拿丹药来。”皇上喊。
公公愣了一下,一般这个时候,皇上是不服丹药的,服药时间他已由最初的一天两次改成了一天五次,今天早上又叫,这是要变成一天六次么?
公公忐忑起来,皇上的脸色已经透青,每次太医开药出来,都是大汗淋淋,看样子,情况不妙啊。
他举着丹药盒子的手,开始颤抖。
忽然,皇上说话了:“昨问了吗?”
公公一吓,手陡得更厉害了,却不得不据实禀告:“昨梁州飞鸽传书来报,殿下……”
“还是不应允?”皇上阴森森的声音,听得背心凉透。
“殿下,殿下他,可能只是一时转不过弯来……”公共结结巴巴地说。
“一时?!这都几个月了!”皇上咆哮起来,一把打翻丹药盒子,红了眼杀气腾腾地吼道:“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朕要给他点厉害看看!叫他不见棺材不落泪!”
言毕,又是一阵猛咳。
谢夫人正在做女红,凝神间,一针下去,指间剧痛,她猛地一缩手,看见鲜血冒出来,赶紧含进嘴里,只觉得心神恍惚的,一个劲发慌。
她烦躁地放下衣物和针线,在屋里走了几圈。
今天怎么感觉这么不好,罢了,罢了,还是去佛堂拜拜吧。
“臣还有本奏。”谢大人出列。
刘将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说……”皇上阴冷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