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会有以后。”她决然道。
她的话,来得直接,让他有些接受不了,但脸色只是微微一凛,旋即他又微笑道:“怎么能呢?我还是你的未婚夫,我们还有婚书呢……”
“给你婚书去做未婚夫吧,跟我没有关系。”她断然道。
他一怔,忧伤涌上脸庞,却牵强道:“你心情不好,我能理解,等你身体调养好了,心情好一点了,我们再说……”
“你看,作为未婚夫,我本是可以接手谢家财产的,可我还是全还给你了,”他低低的声音,带着企求:“相信我是诚心的,我希望你开心。”
她漠然道:“我把家产全给你,你把婚书毁了,我们两清,我也就开心了。”
“梨容,”他低低地唤一声,很是失落:“我知道,我不该,让白颜做夫人,你做妾,我……我到底要做什么来弥补,只要你说,啊……”
“我说过了,家产全给你,你把婚书毁了,我们两清。”她转身朝向里面,不愿意再继续跟他的对话。
若愚手足无措地站起身,讪讪道:“除了这一点,什么都可以答应你的……”
她不再说话,冷冷的背影朝向他,若愚无趣地站着,半晌无言。
对梨容来说,日子还是不咸不淡地过着,对若愚,却是别样的意味。从前,他也是用心来对待梨容,不过这心,想到都是如何报复,而今,他只想她身体好转,想她开心就好,想她,还能原谅他,让一切重新开始。
对梨容的回来。他是欢欣雀跃的,只要她还活着,她还肯回来,对他来说。就有希望。他要把原本属于她的,都还给她,不属于她的,他也要给她。尽管她一样不要,他也还是要拼了命地给。
一天之内差人给她送四五回东西,是常有的事。每天早晚,他也是常常到梨园来,她高兴,他就进来小坐一会,看见她脸色不对。他便立在一旁,不大声,不多话,看着她就好了。
她没有驱逐他,只是漠然相对。将他视若无物。他低眉顺眼地问上十几句,她若有兴致,应上一句,若觉无趣,转身上楼,他便在底下干坐着,也是无妨。
若愚拿了一个锦盒兴冲冲地进了门。看见小碧,压低声音先问:“小姐吃饭了么?”
小碧点点头。
又问:“喝药了吗?”
小碧又点点头。
这才转到里间,梨容正在看书,他笑着走近,唤道:“梨容——”
她抬起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掉转头,继续看书。
他笑嘻嘻地过来,打开锦盒,说:“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她连头都懒得抬一下,他无法。自好把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她眼前,说:“你一直想要的《东周传》!”
她一怔,这才看过来,若愚手上,确实是一本《东周传》,这可是她仰慕了好久的书,据说已经失传很久了……
就在若愚以为她会跳起来,一把抢过书去,至少会因为看见此书一展欢颜的时候,梨容默然片刻,似乎没有发生任何事般,转过头去,眼光重新回到手中的书本上。
他顷刻间无比地失落,发了好半天呆,还是轻轻地将书放下,问道:“我送的东西你都不喜欢是吗?可是,书是你的最爱,你不接受,只是因为是我送的,换了另一个人送,你该是会很高兴呢……”
他喃喃道:“我真的这么让你讨厌么?”
她的眼光从书本上移开,慢慢地看向地面。
他黯然地注视着她,良久,才柔声道:“我娘,想见见你。”
她想了想,点点头。
“伯娘。”梨容轻轻地呼唤一声,陈夫人放下佛珠,从炕上下来,执了梨容的手,还未开口说话,已经泪流满面,良久,才颤声道:“你这一声伯娘,叫得我好生惭愧,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爹娘啊……”
梨容低声道:“从前的事,就不要提了。”
陈夫人擦擦泪,说:“自打知道你还活着,我就高兴啊,天天催着若愚带你来见我,他说你身体还要调养,所以我也就安了心等。你今天来了,我看看,还好,还是老样子,看看你,我就放心了……”
梨容微笑着,坐下:“伯娘每天就是念经么?”
“是啊,罪孽深重啊。”陈夫人一说,就想到若愚从前对待梨容的种种,不禁长叹一声道:“若愚对你如何啊?”
“还好。”梨容低低地回答。
“我想,经过这一次,他也该醒悟了,”陈夫人望望梨容,迟疑片刻,说::“梨容,伯娘问你一件事好么?”
梨容点点头。
陈夫人幽声道:“你娘当年定婚书,是权宜之计,后来若愚挣了些钱,你家又出了事,你娘临终,才把你托付给我,希望能假戏真唱,可伯娘心里,始终就觉得不妥。按说,当娘的,不该说自己儿子的不是,可是伯娘看啊,就是我们家若愚,配你不上。我本想,他占了这个便宜,该好好珍惜你才是,谁知这个不争气的东西……”陈夫人说到这里,眼泪又掉了下来。
“他这样对你,我也管不了,心想,你去了,也好,得个解脱,我呢,就到这理斋园来替他吃斋理佛,消除业债。”陈夫人抹抹泪,说:“那天,他来告诉我,说你还活着,他把你接回家了,我当时那个担心,就怕他又……”
“他就跪在这里,跟我赌咒发誓,说他知道错了,一定会好好爱你,我看这次,他可真是悔悟了……”
“不瞒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