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只鹦鹉,很会学舌,听到过一次的话,就能学得一模一样。这天,主人两口子吵架,老婆情急之下,就说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我不活了!这主人一见老婆气成那样,很心疼,就连忙好声好气地安慰老婆,又是端茶又是端点心地哄。这鹦鹉一见,原来说这句话有这样的功效啊,它就记住了。过了几天,主人又是因为一件事情生气,这鹦鹉自作聪明地认为时机到了,于是对着主人大叫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我不活了!结果主人一气之下,一剑就把它刺死了。主人说,你想死,我成全你。”
稚娟说完,笑嘻嘻地看着媛贞:“好笑不?皇嫂。”
媛贞的脸一下通红,她回答道:“好笑。”
“那你为什么不笑呢?”稚娟仍旧是笑。
“我,我忽然有些不太舒服,还是先告辞了。”媛贞匆匆行了礼,带着丫环走了。
稚娟得意地抓起一个蜜桃,心满意足地咬下去,说:“一个字,甜!”
媛贞出了屋子,身边的丫环紧走几步,追上去问:“小姐,你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媛贞说。
啊?丫环吃惊地望过来。
媛贞淡淡地说:“那地方,真让人憋屈,出来好受多了。”
丫环这才小声嘀咕道:“公主讲的那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亏得她了,还笑那么开心。”
“那根本就不是一个笑话。”媛贞说:“她笑,是因为对她来说,确实好笑。”
丫环又听不懂了。
媛贞默默地叹了口气,她不能告诉丫环,公主的笑话,分明就是指桑骂槐,谁让她充当了皇后的传声筒,尽管她也不情愿。而公主之所以笑,不是因为笑话本身,而是因为不软不硬地挫伤了她,因此而得意非凡。
她的处境,真是尴尬。
媛贞苦闷地走出了后院,却停住了脚步。
丫环小声问:“小姐,我们去哪里?”
“回去吧,回家去。”媛贞低声说。
丫环轻声地提醒一句:“不去宫里么?皇后娘娘……”
“该去的时候我自然会去的,今天,就先回去吧。”媛贞直愣愣地说,有些不高兴了。
媛贞的马车刚刚拐上岔道,从另一个方向,就疾弛而来几匹快马,直奔归真寺而去。那当头的,正是朗泽。
“稚娟!”朗泽风一般卷进屋子,稚娟正吃完了桃,在洗脸洗手,见朗泽进来,淡淡地问道:“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来看你啊。”朗泽说。
“那就谢谢二哥了。”稚娟嘴里说着,心里却想,看我?你当我是白痴啊。
朗泽环顾四周,装作随意地问:“怎么没看见你的女伴呢?”
这说曹操,曹操就到,也来得太快了点吧。稚娟的手还放在铜盆里,嘴边已经忍不住泛起了冷笑。原来如此,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她有些不舒服,休息去了。”本来是想说梨容病了,话到嘴边,稚娟就变了说辞。二哥既然是冲梨容来的,自己可不能给他创造什么由头,那里,还有个六哥呢。容姐姐,不管从哪个方面说,都跟六哥更配的,况且,稚娟喜欢的,也是六哥,人嘛,总是会有些私心的。
“那,”朗泽听了这话,眼珠子一转,正中下怀,笑着说:“去看看吧。”
“看什么呀,”稚娟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嘛,人家已经休息了,这时候去,多不方便啊。”
朗泽哑了,支吾道:“不方便啊……”
“哎呀,来日方长嘛,你也不急这一天两天的。”稚娟假意安慰道,然后忽一下转移开话题:“你怎么会到寺里来的?”
“我,我,”朗泽灵机一动:“母后差我办点事,我想既然出来了,就来看看你吧。”
稚娟心里哼一声,也不点穿,只说:“是皇后娘娘专程派你来看着我吧。”
“你又误会了不是?!”朗泽说:“别对母后有什么成见,这次,她可真是为了你好。”
“那倒是,总归是出了宫,可以呼吸一下自由的新鲜空气,”稚娟说:“真得谢谢母后,有这个心呢。”心里又忍不住嘀咕一句,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你可不能单单只为这个谢母后啊。”朗泽深有意味地说。
稚娟瞪圆了眼睛,笑道:“还有什么好事要谢谢她呢?”心里已经开始打鼓,天老爷,该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所谓的“好事”吧?!
朗泽细眯起眼,问:“你对这个女伴,感觉如何啊?”
稚娟张嘴欲说,偏要逗他,说:“就不告诉你!”
“为什么?”朗泽认真起来。
“谁叫你平日里总是欺负我!”稚娟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朗泽摸了摸下巴,思索道:“平时我欺负过你不假,可是这次要不是我,你也别想出来放风,这么说来,你还是欠我一个人情,所以,你必须无条件地告诉我。”他强调道:“梨容的事。”
梨容的事?!稚娟一怔。朗泽,是认识梨容的,早就认识。他唤的是梨容两个字,而不是似乎是熟识,而且,还有几分亲昵在里面。
她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眼前又浮现出梨容对朗昆冷冷相对的样子,心里又开始有了疑问。难道,梨容对六哥的态度,是因为朗泽?!难道,梨容心里真正爱着的,是朗泽?!她左思右想,就是觉得不对。虽然对梨容的了解并不深,但她敢肯定,依梨容洁身自爱的秉性,是绝不会爱上放荡不羁的朗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