耸耸肩膀,杜卓随口道:“柴房在哪?在嫣红楼呗!”一脸的莫名其妙,好似花梓无理取闹似的。
花梓急了,整个人从椅子上跳起来,朝杜卓喊道:“我问你柴房在什么地方!”
杜卓也昂首挺胸,一副死士的模样反驳道:“都告诉你了在嫣红楼,你怎还发火了!不识好人心,恩将仇报,我昨日就不该救你,也不该给那丑丫头送饭,我不就吃了她半只烤鹅吗?大不了我让厨子再做半只送过去,省着你在这对我颐指气使,一个姑娘弄得满脸是血,得人相助不知感恩还发起火来了,是谁给你的勇气?”
花梓瞠目结舌,啼笑皆非,最后气结,坐到椅子上叹道:“若派人拷问你,定会把那些个严刑拷打的气吐血。”
“胡言乱语你怕是疯了吧?我这就让厨房做些吃的,你在这呆着,哪也不许去!”杜卓嘱咐完便兀自出门,朝厨房去了。
他前脚迈出屋子,花梓便起身绕着屋子瞅了一圈儿,翻箱倒柜找出几件男人穿的长衫,找了件不起眼儿的,胡乱套在身上。
此刻,嫣红楼的姑娘们大都还在睡着,昨晚折腾一晚,寻人无果,估计那些个汉子伙计也乏了,此刻也睡得正香。
院子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花梓探出头来瞧了瞧,见周遭一片死寂,便踮着脚,溜到水井边打了桶水,扶着酸疼的腰,一扭一扭朝杜卓房间走去。
不多时,一个文弱书生样儿的人从杜卓房里出来,不是别人,正是花梓。她打扮起来竟像模像样,颇有些文人气质。只是脸上两道未愈疤痕看着依然有些骇人,凭空添了些违和的江湖味儿。
她可不是个听话的主儿,若听那碎嘴子安排,几时能见着狼女,几时能逃出这龌蹉地儿?
当前要紧的是要寻着狼女和雪球,随身细软扔了也罢,保得自身周全就谢天谢地了,若当真活不下去,总归还是可以去找师父的。
她摸摸脸上的伤,心里有些难过,若哥哥瞧见她这样子,还会认得自己吗?会不会一剑把自己捅死,然后抬起头高傲地说:“竟敢冒充我妹妹,当我瞎的吗?”
望望东方天空越越亮了起来,晨霜也渐渐褪去,雾气慢慢消散,她想,动作要快些才是,若人们都醒来,再逃就不容易了。
她蹑手蹑脚四处搜寻,这嫣红楼布局并不复杂,可放眼望去,却不见柴房之类的地方,她顺着回廊挨个屋子瞧了瞧,有书房,有米仓,就是不见柴房。
愁眉不展间,到了拐角处,她四处逡巡,东张西望,不想忽然间撞到一堵肉墙上。
慌里慌张退后几步,这才看清来人,她心中便暗暗悔恨,为何没听从那碎嘴子杜卓的话,偏要出来乱跑!
“哎呦……哪个不长脑子的?”杜妈妈抬头瞧见花梓低着头,也未仔细打量,便连珠炮似的数落着:“走路也不长眼睛,可要把妈妈的腰都撞折喽!”
“杜妈妈,待会儿进屋儿,女儿给您揉揉~”
这声音娇媚婉转,若三月花开,清脆悦耳。
花梓微微抬头,她认得这声音,那日她被关在空室里,听到隔壁书房那二人的对话,其中一人便是这个声音,因为太动听,断然不会记错。
“玉花梓?”
那好听的声音再次入耳却唤着花梓的名字,带着七分诧异。
花梓一愣,抬起头来,细细端详面前这位姑娘,有那么一刹那,竟有些失神,恍惚觉着这姑娘是画中走出来的。
这样娇艳动人,比花勿语好看,比思茗漂亮,比沐冷尘身边的小公主娇俏。
一张脸美得挑不出半点儿毛病,乍一看,竟有些不真切,总觉着这般美,是该存在梦里头,尘世太过喧嚣污秽,会玷污了这样的美。
“啊呀!啊呀!这丫头,这丫头……把姜大人吓得差点儿失心疯,这死丫头!”杜妈妈失声尖叫,花梓这才回过味儿来,晓得自己此刻还在生死大逃亡呢,又不是帮皇帝选秀呢,在这发个什么呆啊?
这会儿杜妈妈嚷嚷起来,她才扭头要跑,不想袖子却被人一把抓住,她回过头来,却见抓着自己袖口的正是身边的美人。
“别跑~”她笑靥如花,温润甜腻,让人不觉便醉了心魂。
美人转过头去望着杜妈妈,徐言道:“妈妈,我认得她,叫玉花梓,是我家乡的妹妹,我看她脸也毁了,伺候不得人了,要不就放我房里,给我做个伴儿吧。”
杜妈妈一听,立时拍着大腿道:“瞧这事儿闹的,我若知道她是你妹妹,断不会这样亏待了她,我女儿的妹妹,那不也是我女儿嘛!”
悦灵挽着杜妈妈的胳膊撒娇道:“悦灵晓得,妈妈是当真疼我。”
那声音腻到骨子里,杜妈妈眉开眼笑,被哄得心花怒放,然她心中却精明的很,在她心中,悦灵的好可不是这会子撒个娇,卖个乖。
悦灵的好,是帮着她赚了大把大把的银子,这懂得利用色相的美人便是世上最好的吸金宝贝。
花梓听着她俩的话,看来这美人似乎对自己并无恶意,而且还与她相识。
只不过她忘了过去的事,也不记得认识这美人。
她忽然想起,沐冷尘曾说过,她还有个姐姐,难不成对面这个如玉美人便是她的姐姐?姐姐长这么好看,自己怎么就长成这个样儿?差距大的不是一轻半点儿啊。
“杜姐姐!”
花梓转头,只见杜卓拎着个食盒正朝这边走来,只是她这杜姐姐喊的是谁,难不成是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