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这吃法儿可不对”看大哥狼吞虎咽吃下一大口,又津津有味的嚼着脆生生的黄瓜,涟漪哭笑不得。[t]
“咋啦?”远弘费力的咽下嘴里的黄瓜,呆愣愣的看着妹妹。
“没啥,吃这个自个吃的舒心就行了,哪里让那些条条框框束缚住自己,哥这些够你吃不?不够我再去给你烙两张来”
“够了够了”远弘点头,“我又不是小宝,看你和娘将我惯的,这以后不习惯可怎么是好?”
起身从盆架子上拿下搭着的毛巾,放在水里投了一把这才递给两手油哄哄的大哥,“大哥的年岁也不小了,是该娶媳妇了,这以后没了我和娘在身边,自有那知心人体贴着你”
说罢,远弘的脸颊立马出现一抹不自然,结巴道:“你个姑娘家瞎说什什么,那事还早着呢”
本就是无心的一句话,却让人不由的想歪,大哥的神色怎么看怎么不对劲,随手扑打着掉落下来的饼屑,假装不经意道:“大哥,前些日子有个叫做温颜的姑娘来寻过我,也不知道大哥你熟不熟?”
这下可好,原先是脸上有些红润,现在耳朵也红了起来,对上妹妹的目光后又不自觉的闪躲起来,略有些不自在道:“只是镖局认识的人,也就将将说上话,没什么交情”
“哦~”拖长音回答道,没交情还专门跑到家里来送信外加打听消息,这年头哪里有这么好的事啊。
“我吃饱了,你端着东西出去吧,我也有些累了,想要歇歇了”不等涟漪说话,远弘支支吾吾道。
轻轻地关上了房门,涟漪嘴角还挂着笑,大哥年纪也不小了,看来是该给他娶媳妇了。不过,就是不知道那姑娘是个什么心思。
要是差人去镖局打听的话,又怕人说自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高攀了人家。还是等什么时候有空了,再向舅舅打听一下那姑娘的品性吧。
杜氏这会也外面回来了,手里拿着韭菜,高声道:“我从别处过的时候人家给我割了些韭菜,约莫着这也是今年最后一茬了,咱们现在发点面,等下晌了盘点馅儿咱们蒸韭菜包子吃”
榭淳接过韭菜看了一眼,“娘,这韭菜都柴了再拿来蒸包子不好吧”
“这有啥,天儿渐渐冷了。今年估计是吃不上韭菜馅的了,就凑合着吃吧,反正也不拿出去卖”说道卖,估计是想到了夜市摊子上的事,心情也越发憋闷起来。拿了个马扎坐下,不吭不响的开始拣起了韭菜。
榭淳自知说错了话,面上有丝忐忑,涟漪摇头示意没事,也搬来一个板凳儿,坐在她旁边和她一起拣起了韭菜,“娘。我看爹可爱吃韭菜花儿了,咱家正好有对臼要不咱也捣点,等下面条了吃起来也多个味儿”
“算了,咱家今年也没种韭菜,一点不值钱的东西也懒着跟别人家要了,等啥时候你们去你姥娘家再挖些回来吧”杜氏认真思忖了会。这才开口道。
所谓的韭菜花,就是把最后一茬韭菜割了,洗净晾干后拦腰切两刀,然后放在对臼里捣碎,里面加上盐。这样的调味品在蔬菜匮乏的冬日,下点面条随意打点卤儿,再添上些这个,颇受乡下汉子青睐。
这些日子杜氏夫妻都不敢往县里走,一来是不放心儿子,二来则是上次因为这酒的事儿差点让至亲丧命,再说往县里走就有点胆怯,但要是不去吧,那不开张那铜钱不是白白往外扔嘛。
所以这两日,杜氏的心就跟春天叫春儿的猫一样,不安又稍稍烦躁。
家里好不容易攒了些银子,但这件事后弄得一分不剩不说,人还遭了那么大的罪,家里一天天坐吃山空,家里也没地,今年冬上难不成要一家子去喝西北风?
气氛陡然变得严肃起来,一大家子各自干着手里的活,就算是涟漪有心想要缓和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门外传来了有节奏的马蹄声,都能看出各自眼里的疑问,不会是那褚家又派人来送东西了?这劲头也太足了。
赶紧起身,扑打了下身上的浮土,匆忙往门外赶,肉丸也凑着热闹,追随者几人的脚步往外滚。
“喲,这是知道我们要过来,所以早早就出来迎接了?”二婶梁氏被二叔扶着下车,愣了一下后捂嘴笑道。
“二叔二婶,快进来”涟漪侧身往院子里迎着人,在他俩身后,除了慧颖,远涛、志晖都稍显有些拘束。
一家五口进了院子后,榭雅榭淳两个又急着往外给几人搬板凳,二婶的脸色比在老院的时候精神的多,此刻将胳膊上的篮子放在平整的院子里,揉了揉肩头道:“这些日子也没在家,后来还是听别人说才知道远弘出了事,有心说来看看,又怕没出息的来这只会叹气让你们糟心,当家的又说这黍米就得紧着这几日掐,也是时时打听着你家的事,这不,昨个儿得了信,今一大早就赶来了”
又道:“侄子的腿没啥大事吧?听人家说吃啥补啥,特意去屠夫那捡了几根大骨头,又拎来一篮鸡蛋,好好让远弘补补”
杜氏看了看竹篮里摆的齐整的鸡蛋,叹口气道:“看你,家里好几个娃你不紧着他们吃,巴巴的送来干啥,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鸡蛋,走的时候都拿走,别跟我扯皮啊”
杜氏嘴快,明明是体贴人的好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变了个味儿。
榭淳上前一步,将另一个篮子里的几根大骨拣出来,羞涩一笑,“大姐昨个还跟我说,将这大骨劈开放在滚水里熬汤,再让大哥喝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