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薛凝这番毫不避讳地大肆宣扬对待叶闲的不同寻常,场中众人此时看向叶闲的眼神明显不同了。
文联社的一大社花居然被外人撬了墙角,这是在场诸人心中的第一想法。
然后,他们才意识到对面这个看上去眉清目秀腼腆斯文的大男生,其实是从如狼似虎的余沧海和徐策一正一副两大文联社社长的虎口里夺食。
这份胆可通天的勇气豪情,即便是放眼整个西京大学,那也足可称谓的了。
场中不少看不惯余徐二人作风的,却敢怒不敢言的愤青们,私下里,甚至忍不住向叶闲偷偷竖起一根大拇指,由衷地在心底赞叹一声“好小子,这回可算是替我们这些长期受这两大纨绔压榨的哥们,出了一口恶气。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叶闲却不知道仅仅因为薛凝一句邀请他落座在自己身侧的话,竟让他不知不觉间成为在场不少观众心目中的平民英雄。
当然,在余沧海和徐策眼中,此时此刻,叶闲这个半路插队的情敌,形象则要多可恶便有多么可恶。
新添的两张席位被安排在萧羽东的右手方,待余徐一对主副社长落座后,服务员便开始流水上菜,晚宴也算正式开始。
依照历年惯例,开席之前,人人满饮一杯红酒,为预祝文联社越办越好之意。
接下来,便是场中各人自由发挥的时间。
叶闲和萧羽东这两个外人,当仁不让地成为众人重点围猎的目标。
萧羽东还算幸运,毕竟与公然挖文联社墙角的众矢之的的叶闲相比,他的表现实在太过平常,最多只能算的上是一个附带。
而叶闲,则首当其冲地被一圈对他或多或少存有几分嫉妒心理的男同胞们,轮流灌了不下十几杯干红葡萄酒。
尽管中间有薛凝看不下去后的几番阻拦,但她却不知道自己对叶闲的刻意照顾,反倒更刺激在场几乎所有男性的妒忌之心,以至于叶闲无端由地又被几名素来唯徐策和余沧海马首是瞻的狗腿多灌了几杯。
甚至是颜红菱,也借口看不下去叶闲和薛凝小两口的恩爱甜蜜,与叶闲一连碰了三杯。
饶是干红的酒精度数不及白酒一半之数,但将近两瓶的量下肚,叶闲纵使有小时候被爷爷慢慢熬出来的一斤烧刀子的高酒量,这时也不禁感觉到有些头昏脑涨,走路开始变得飘飘然起来。第一时间更新
“我……要去趟洗手间。”叶闲挣扎着站起,拒绝了薛凝和萧羽东的搀扶,一步三摆地摇摇晃晃蹿向厅门。
勉强辨清男女洗手间的大门,叶闲一头窜了进去,顾不得打开冲水阀,就一下扑在马桶上开始二十四小尸13312大吐特吐。
几分钟后,当叶闲抬起头来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就在半个小时前,酒席开场后的第一杯祝酒刚刚结束,叶闲接到一个家里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的父亲声音无比低沉地说了四个字“奶奶走了!”
乍闻这个噩耗,叶闲霎时如遭五雷轰顶,头脑瞬间懵了。
他都不知道最后自己是如何挂掉电话的,心中所存的唯一念头就是“那个有些小精明、嘴里爱唠叨、时不时便要将儿子教训一顿、但却比任何人都疼爱自己亲孙子的奶奶,从此自己再也见不到了……”
其实在离家之前,叶闲就感觉到奶奶整天似乎有些提不起来精神,只是他当初以为那只是人老后身体疲乏的缘故,没有去多想。
然而谁又能想象,一个月前还在自己面前郑重地叮嘱自己冷添衣饥加餐的老人,竟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溘然长逝……
好歹,也该有让自己回去见最后一面的机会啊!叶闲在心里悲呼一声。
拧开洗手池的水龙头,叶闲抹掉眼角的泪痕,双眼微微上抬,死灰一般直视着镜中那个面无表情的自己,感觉胸口仿佛被万钧巨磐沉沉压的喘不过气来……
“叶闲……其实,自从你爷爷过世之后,奶奶孤身一人心里很是凄苦……医生说,她是自然死亡,走的时候很安详……”
口袋中的手机突然传来父亲的几句叹息的话,将叶闲从深度的沉默中惊醒。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叶闲探手将手机抓出来,才发现,原来先前那个电话自己摁下的并不是挂机键,而是免提键……看来,这半个小时来自己拼命灌醉自己、狂吐、哽咽、痛哭,都被电话那头的父亲听在耳中——他是心疼自己的儿子,所以才特意向叶闲解释这几句安慰的话。
叶闲“嗯”了一声,强行压下心中的悲痛,尽量令自己的口吻变得平淡起来,道:“我明天回去。”这才挂掉电话。
抬起头,面对框镜,叶闲用水打湿面庞,借以掩饰眼角的泪渍,再用力揉了揉两颊,努力使自己的面部表情恢复正常。
正当他费力地起身站起,准备转身提步走出卫生间时,蓦然从镜中发现自己的身后靠墙处,不知何时竟俏生生地立着一位身着衬衣西裤双手抱胸的妙龄女郎,正神色异常复杂地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
“林……林老师?”
叶闲有些愕然,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料到,自己会在这家长河饭店见到近段时间变得深居简出的林语妍。
“你……”林语妍似乎已经站在那里有了一段时间,将叶闲刚才的一切都看在眼中,顿了片刻,终于叹了口气道:“我刚刚都看见了,你……节哀顺变……”
叶闲勉强对她露出一丝苦笑,道:“谢谢!”
“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