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瓮山是晋水的发源地,李敢到了山脚下,一眼望去,只见整个山脉植被茂密,郁郁葱葱,那百夫长指着一处飞瀑高挂的山坳地,说那杨家村就在此处。
“真是好景致!”李敢情不自禁点头称赞道。
山路崎岖蜿蜒,一行人开始弃马步行,踩着石阶上去。虽是正午时分,但是山上古木参天,道路阴森,如同傍晚黄昏。
一路上,李敢行走得很是警惕,他常常借用树木的遮掩移动着身体。先前发生在汾水的事情正在反复地提醒着李敢,很可能就是童贯和李宪对自己下的手,这李宪现在手握数十万精兵,李敢不能不随时提防。
杭州孤山别院是为了争口气,汴京梅家烤鱼店更是意气之争,想到自己为了几件根本不值一提的事情和童贯杠上了,李敢自己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想可能是因为前世就知道童贯是北宋灭亡的最大的罪臣,先入为主,所以不惜撕破脸多次得罪童贯吧。
上次在杭州,为了让自己参加不了竞标,童贯竟然派人截杀自己,所以在李敢的眼里,童贯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货色,和这里的人为敌不能不让李敢小心翼翼。不过一位防守毕竟是权宜之计,李敢知道高滔滔上位后,李宪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这次辽国回来,一定要找个机会扳倒李宪,这样日子才过的踏实。
那名百夫长看在眼里,心里却暗暗嘲笑李敢的小心谨慎,他觉得现在有自己这么多人持刀握枪为李敢保驾护航,还有谁会来袭击李敢,除非他是吃了豹子胆。
但是没想到还真是有吃了豹子胆的人,前面开路的几个士兵很快回来禀告,说是前面树林里发现了三具尸体,都是刚刚死去不久的男尸。
李敢一行人加快了行进的步伐,这名百夫长现在才知道李敢的担心不是多余。他让士兵围成人墙簇拥着李敢前进,他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不少汗水,他可是知道要是李敢出事,他自己的身家性命也多半难保。
百夫长跟在李敢的后面。高举手中的钢刀,不停地出声提醒:“李侍郎,注意隐蔽,注意隐蔽!”
李敢白了这位百夫长一眼,你丫的叫的这么响亮,是在提醒敌人我在这里,还是提防敌人呀。这百夫长看到李敢投射来的目光并不友好,这才紧闭了嘴巴,一声不吭紧紧跟在李敢后面。
很快,一行人到了一处茂密的树林里。一名士兵指着一处空地,惊讶地说道:“刚刚,尸体还在此处,怎么会不见了呢!”旁边一位士兵也信誓旦旦说自己也曾经见过三位男人的尸体,就横在此处。他还指指点点说道:“刚才一具尸体脸朝下,卧在此处,还有一具头东脚西……”
百夫长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的两位手下,他粗暴地打断了士兵们的话语:“两位不是见到了鬼,就是看花眼了。”
李敢摇摇头,说道:“这两位兄弟没有看错。这里确实有过尸体,不过现在被人移开了!”百夫长显然不相信李敢的话,他不以为然地瞄了李敢一眼,那意思像是在说:“刚刚我可是已经在附近查看了一遍,但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那两个刚刚还诚惶诚恐,怕百夫长责怪的士兵。听到李敢的说后,神情才镇定了下来,他们也在注视着李敢,不知道李敢是怎么知道这里确实有过尸体,自己两人没有撒谎的?
李敢笑笑道:“李某我做过郎中。自然是对血腥的味道特别敏感,这里虽然被人精心处置过,尸体可以搬走,血迹可以遮掩,但是那血腥的味道却是没有办法一下子就散去的。”
几个士兵见李敢说得神奇,一个个忍不住狠狠地吸了口气,并且都情不自禁点了点头,摸摸鼻子,好像也闻到一股如有如无的血腥味道。
李敢在这块平地上绕了一圈,指着一小块地面说得:“那处理现场的人确实高明,居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许多旧土,撒在这血迹上,就凭肉眼还真的难发现。”
百夫长一直跟在李敢身后,他见李敢用手指指身旁的沙土,就俯下身子,贴在那块沙土上,耸耸鼻翼,高声叫道:“果然,这里的血腥味道特别浓,李侍郎真是高明!”
此时的他已经对李敢佩服得五体投地。
李敢点点头,说道:“此时,如果取来这里的沙土,放在被子中,再用清澈的溪水冲洗沙土,估计很快溪水就能很快变成殷红色。”
百夫长一听,急忙派人去寻找容器,舀来溪水。
李敢摇摇头,阻拦道:“不必多了,现在既然已经能肯定这里有过三具尸体,最为重要的是要知道到底是谁处理掉这些尸体,他们现在又在何处。”
百夫长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他知道李敢说得没错,他急忙叫住要去舀水的士兵,高声叫道:“快戒备,保护李侍郎。”在他看来,既然那些人掩盖了死尸,当然是为了下一轮袭击做好准备。
李敢却一脸轻松,他在观察着附近的三棵梧桐树,他发现这些树木的几处枝桠折断,显然是被重物压断的,也就是说,很可能士兵们发现的这三具尸体是从这三颗树木上掉下来的,是尸体压断了树枝。
这三棵梧桐树,枝叶特别茂密,人要是躲在上面,是不容易被发现的,同时,这一带就数这三棵梧桐树最为挺拔,在这三颗梧桐树上,可是俯瞰下面一大片地区。更为重要的是,这几棵梧桐树刚好长在三岔路口,这样便利于刺客在行凶之后逃遁而去。
李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