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敢明显生气了,他手握继续向下用力,直接把庞参军的头按在了水桶里。
“张开嘴巴,吞下一口,不然李某立即切下你的头颅!”李敢的声音比这地牢的石壁还要冰冷,附近的几个狱卒听到了,浑身下意识地战抖了几下。
“波、波!”
庞参军在水中连吐了两口气,还是吞下了一小口锯末。
李敢满意地提起庞参军的头,看着他一张脸上全是土褐色的锯末屑泥,内心中充满了快感。
“用手捧起,再吞一口!”李敢继续发令。
这下庞参军学乖了,他稍稍匀开锯末,用手舀起尽量清水多一点的一捧,放在了自己的口里,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李敢拽着庞参军的头,让他仰起脸来,钢刀在他的喉结处轻轻一点。
“咕噜!”
庞参军咽下了口里的锯末,然后是接连的咳嗽声。
这地牢毕竟不是久留之地,周围的士兵越聚越多。
“快让左右放下兵器,庞大人想好了,要么乖乖送我出去,要么就陪我同归于尽,李某可是死囚一个,迟点见阎王早点见阎王没什么分别。”李敢把手上的钢刀往庞参军的脖子上一紧,拽着他往狱外走。
感受着脖子上传来的刺痛,庞参军还是服软,他呵斥狱卒放下武器,被李敢拖曳着前进。
就在李敢将要走出牢门的时候,忽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原来李敢的脚上还带着镣铐,也不知道从那个暗室里涌出一队士兵,带头的那人趁李敢不注意,一脚踩在镣铐上,绊倒了李敢。
李敢刀子一偏,在庞参军的脸上划出了一条又长又深的伤疤,在他那张满是木屑的脸上,红红的肌肉翻开两边,像是一张张开的血盘大口,又像是铁犁犁开了表面黑褐的红土地。
庞参军忍住剧痛,他趁势一把推开李敢,一手压在脸上,怒声说:“快给我砍了这狗贼。”
一群士兵快步上前,举起钢刀就要往李敢身上落下。
“刀下留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四五个黑衣人涌进了地牢,护住了李敢。
为首的一人看看躺在地上的李敢,笑笑说:“李公子,几天没见,想不到你我会在这牢狱之处重逢。”
“是恩公,恩公怎会来这不祥之地。”
李敢撑起身子,看清了来人,正是那天在相国寺前拉过自己一把,使自己没有被蔡章的骏马冲撞的青衫少年。
“还不是来找你的,好接你出去!”
少年随口应了一句,好像这开封府的大牢只是他家的后院,他是来找他在这里休憩的友人。
几个黑衣人已经上前帮李敢除去脚镣。
庞参军又惊又怒,怒问:“尔等何人,敢来开封府的大牢里来劫人?”
“是接人,不是劫人!”少年笑笑,肃容说,“太后懿旨,四川举子金子多遇害一案已经移交大理寺审理,蔡京那边已经接旨,这是他的手谕,你们还不快快把疑犯移交本公子。”
庞司法参军接过少年手中的手谕,一看果然是蔡京的手书,上面还盖有开封府的大印。
宋朝元丰改制后,宋神宗为了方便自己插手处理汴京城里的各类案件,成立了大理寺东城司和西城司,使得大理寺不仅是国家的最高审判机构,而且和开封市一起,享有地方案件的管辖权,所以,想金子多这样性质恶劣的案件被移交大理寺,确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庞参军一脸的不情愿,不说蔡章的私下吩咐,刚才李敢劫持他又给他破了相,已经使得他心里的杀意更加浓了几分,更何况这金子多的案件来说就要破案了,自己也许可以因此升官发财了,没想到这都已经是嘴里的肥肉了,却被大理寺凭空伸来一手捞走了。
“他,他伤害朝廷命官,本官现在要拿他到开封府。”庞参军不敢说的大声,怕把脸上的伤口撕开的更大了,而且他说这话中气也不是很足,这皇太后要人,那是他能阻拦得了。
“李公子快快收拾下,我们速速离开这里。”少年侧过脸来,根本没有理睬一身血迹的庞参军。
李敢活动了一下手脚,跟随着少年和一群黑衣人出了监狱。
外面风清气爽,当空一轮明月已经爬到了中天的位置,那月亮似乎比李敢和许仙儿在彭家池塘边看到的时候要缺了不少,李敢掐指一算,自己在开封府的监狱里呆了四天四夜。
李敢想起这少年提起三次见面就告诉自己姓名的事情,毕竟还是第二次见面,他知道还不是探问他身份的时候。
李敢一拱手正想要和少年辞行。
“李公子快快蒙上眼睛,进入轿子,本公子带你去见一个人。”少年摇摇手臂,指着一边的一顶轿子,递来一块黑色布巾。
这见人还要蒙上黑布,李敢虽然心里狐疑,但是他知道少年既然救过自己两回,定然不会无故加害自己。他顺从地蒙上了布块,在一个黑衣人的牵引下进了轿子。
轿子很大,李敢进去后不久,轿子里又进来了一个人,就坐在李敢的对面,李敢虽然看不见,但是鼻子却因此变得更加灵敏,他隐隐约约闻到一股淡淡的脂粉香味。
来人应该是名女子,李敢心想。
既然知道对面的是一名女子,李敢一路上很绅士的坐在那里,动也没动,感受轿子那有节奏的摇晃把自己带向前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敢的黑暗煎熬终于到头了,取下来了黑布后,他发现自己被引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