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桂将手里的帕子攥得紧紧的,道:“大嫂,不会是那个……见鬼了罢?”
祁夫人忙斥道:“二弟妹不得胡言乱语,佛门清净之地,又是青天白日的,怎么可能有不干净的东西,李妈妈,你和刘妈妈两个快去瞧一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马上就要回去了,可别横生枝节才好!”
刘妈妈与跟祁夫人来的婆子忙屈膝应了一声“是”,便要往前走。
冷不防又传来一阵尖叫,还夹杂着绝望的哭泣声:“哥哥,怎么是你!我怎么会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是你的亲妹妹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然后是一个同样沮丧与绝望的男声:“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妹妹,你相信我,我再qín_shòu,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我们明摆着是被人陷害了啊!”
刘妈妈看一眼祁夫人与顾蕴,也不等李婆子了,三步并作两步便行至发出声音的房间外,猛地推开了房门。
就见屋里的床上,一对眉眼生得有五六分相似的男女正胡乱裹着被子,惊慌失措满脸绝望的坐着,地上则撒满了二人的衣裳,屋里还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刘妈妈与随后赶上来的李妈妈都是过来人,如何不知道这屋里先前发生了什么?
刘妈妈心里一阵解气,哼,活该你们心术不正猪狗不如,如今自食恶果了罢。
念头闪过,她已大步退出房间,满脸惊慌的跑向了祁夫人等:“大夫人,屋里竟是一对男女在偷情……不是,总之就是不检点,屋里衣裳撒了一地,简直不堪入目,这可是佛门清净之地,他们竟也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啧,我一个粗老婆子都不好意思说他们了!”
李妈妈紧跟着也慌慌张张跑了回来:“大夫人,我瞧着那男的好像是彭家五少爷,那女子则像是彭家九小姐,正月里府里请吃年酒时,我还曾见过他们,一定不会认错的,他们竟然兄妹luàn_lún……胆敢犯下这种事,可都是要被沉塘点天灯的,大夫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祁夫人已是满脸通红,厉声斥责二人道:“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彭家五少爷与九小姐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就更别说做下那等qín_shòu不如的事了,他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况就算他们真有违人伦,藏着掖着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巴巴的跑到这里来?你们且别胡说了,没见小姐们还在吗?”
周望桂则是一脸气愤又掩饰不住兴奋的表情:“我屋里的彭姨娘当年不也是未婚先孕才进了我们家的门吗,有这样寡廉鲜耻的姑姑在先,如今再有同样寡廉鲜耻的侄子侄女在后有什么可奇怪的,大嫂就别怪她们了,难道就只许他们做,不许别人说不成?”
刘妈妈闻言,受到了鼓励,又小声喃喃道:“可不是,那对狗男女明明就是彭家五少爷和九小姐,一个人看错,两个人难道都看错了吗?至于他们为何会到这里呢,那就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话说回来,连这样qín_shòu不如的事都做得出来了,他们就算到大雄宝殿去当着菩萨的面儿行那不堪之事,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顾蕴忙红着脸喝道:“刘妈妈别说了,就算你们没认错人,这事儿也不该大伯母与母亲管,显阳侯府是显阳侯府,彭家是彭家,大伯母与母亲也有管人家家务事的道理?”
祁夫人点点头:“蕴姐儿说得对,不过我们总得打发人去告诉彭家的老爷太太们一声才是,而且也得把善后工作做好了,虽做下丑事的不是我们家的人,到底事发地点是在我们暂住的园子里,传了出去,我们一样要受人非议。卷碧,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服侍你们小姐回屋去,这些事也是小姐听得的?”
顿了顿,又嫌恶的看了一眼顾葭,淡声道:“你也回你自己房间去罢,这里已不是你该待的地儿了!”
顾蕴便屈膝应了声:“是,大伯母。”领着卷碧先回了祁夫人的房间。
余下顾葭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般,大脑早已是一片浆糊,不知道接下来将会有什么噩运等着自己了,只是本能的顺从祁夫人的话,浑浑噩噩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浑不管彭太夫人冲她直使眼色,让她留下,多一个人,到底也多一分底气。
方才彭五少爷和彭九小姐的尖叫哭喊,乃至刘妈妈和李婆子的话,顾葭既听见了,并因此唬得魂飞魄散,彭太夫人自然也听见了,心当即跳得快从胸腔里蹦出来一般,浑身的血液更是已快要凝固。
本以为没算计到顾蕴,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小五遭遇了不测,如今生死未明,就这她已然没法儿向五弟和五弟妹交代了,至于顾蕴和祁氏那头,既然顾蕴没受到任何伤害,那她完全可以来个抵死不承认,谅顾准与祁氏也奈何她不得!
却没想到,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小五与九丫头竟被发现在原本该是顾蕴的房间里兄妹luàn_lún,且已成了既定事实,这不但等同于是将他兄妹二人的一辈子都毁了,一旦传了出去,整个彭家以后都再没脸出门见人了,就更不必说其他同辈小辈不论男女,以后都将无人问津,整个彭家都被毁了呀!
顾蕴那个白眼儿狼真是好狠的心,小五与九丫头再怎么说也是她的表弟表妹,身上与她流着相同的血,彭家更是她的外家,没有彭家就没有她爹,自然更不可能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