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间,耳边已传来宇文策独有的低沉声音:“臣金吾卫同知宇文策,参见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顾蕴应声回过神来,就见宇文策已单膝跪在离她一丈开外的地方了,她忙笑道:“十一哥快快请起,这里又没有外人,十一哥何须与我如此见外?”
宇文策道了一声:“谢太子妃。”方站了起来。
顾蕴已又笑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十一哥,真是好巧,待会儿凤驾回鸾的一应事宜都已准备妥当了吗?”因知道今日这趟差事金吾卫是由宇文策领班,故顾蕴有此一问。
宇文策微笑道:“已经准备妥当了,所以进来到处走走,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没想到会遇上太子妃,的确好巧。”
脸上虽一派水波不兴的样子,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心究竟跳得有多快,本来只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侥幸就近看她一眼,若能与她说上一句话,当然就更好了,不想运气就这么好,难道老天爷也在可怜他吗?
两人寒暄了几句,顾蕴见宇文策不先告辞,也不好说先走的话,只得继续笑道:“对了,前儿我恍惚听人说,十一哥的亲事已有眉目,十有八九就是光禄寺卿的长女了,我还没恭喜十一哥呢,只不知那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十一哥对她了解多少?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十一哥只管开口。”
说着,想起上次自己与宇文承川私下里议论宇文策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不然就是喜欢男人,不由微微有些尴尬。
“是已有眉目了,毕竟我年纪不小了,家父希望我最好年内就能完婚。”宇文策简短的道,“若将来有求于太子妃,我一定会开口的。时辰已不早了,太子妃且先回去罢,省得皇后娘娘并大家久等,臣就不送太子妃了。”
还有什么,能比与自己真正想娶的人,讨论自己娶别人之事来得更讽刺更糟心的呢?
顾蕴想着自己出来的确有一阵子了,也就不再多说,应了一句:“那我就先走了,十一哥好走。”微微欠了欠身,往前面去了。
余下宇文策狠狠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纵有万般情绪,到底还是决绝的一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去了。
顾蕴自不知道宇文策的心情,她扶着白兰才又绕过了一个拐角,不想就又遇上了人,只是这一回,她一点不觉得惊喜,反而瞬间提高了警惕,因为对方不是别个,正是庄敏县主。
许是见四下里并没有其他人了,庄敏县主也懒得再伪装,别说行礼了,连笑容都欠奉一个,直接便冷声与顾蕴道:“我看见你方才跟荣亲王世子幽会了,你说,我如果把这件事告诉太子,他还会像现在这样护着你吗?”
顾蕴本就不想多与庄敏县主虚与委蛇,何况她还口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想也不想便寒声回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一个本就心理肮脏的人,可不是看什么都觉得与她一样肮脏吗?你只管告诉太子殿下去,看他是相信我这个枕边人,还是相信你这样一个佛口蛇心,口蜜腹剑,两面三刀之人!”
话音未落,庄敏县主已恨声道:“贱人,你才口蜜腹剑两面三刀,若不是你背地里捅我们母女的刀子,我们又岂会陷入今日的困境,你竟还有脸骂我!好啊,你既那么自信,我们就走着瞧,看太子对你到底有多信任与爱重,等没有了他的信任与爱重后,你又还能不能像现下这般嚣张,届时你就会发现,原来自己根本什么都不是!”
恨声骂着顾蕴的同时,心里也一阵失望,方才她只是远远看见顾蕴与宇文策擦身而过,想着怎么这么巧二人偏就在男人止步的地方遇上了,指不定二人之间有奸情呢?所以才会故意出言试探顾蕴,想着若真能试探出什么来,可就是捡了个大漏了,却没想到,顾氏竟一片坦荡,偏方才又没有别人在,她纵想拉着作证的,都找不到人,真是可惜了!
她这般不客气,顾蕴少不得要还以颜色,冷笑一声便回道:“贱人骂谁呢!本宫就背后捅你们母女的刀子又怎么样了,难道就只兴你们背后算计人,闷声发大财,不许别人还击你们不成,这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你有本事就明刀明枪的来与本宫对决,看本宫会不会怕你,只会在没人时放两句狠话,难怪你们母女多年来只会在皇后跟前儿做小伏低,靠抱皇后的大腿过日子呢,你们这辈子也只配抱别人的大腿过活了!”
庄敏县主方才话一出口,已经后悔了,明明她都已答应过四皇子,要蛰伏起来,不但不主动去挑衅别人,哪怕别人挑衅到自己头上,也绝不与之冲突了,谁知道一看见顾氏,她便怎么也控制不住怒火了,这可万万不行,就让顾氏逞几句口舌之强又何妨,将来自有她悔不当初那一日!
念头闪过,庄敏县主已打定主意,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不想顾氏的反击立刻来了,而且比她的话难听一百倍,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偏他们还不能不吃下这个哑巴亏,就算如今她们哭着跪着去向皇后表忠心,皇后也定然一千个一万个不会相信她们,他们也不敢轻易对皇后还以颜色,皇后昔年做的那些阴私事他们的大半都知道,可他们当初既参与了其中,如今一旦事发,自然也脱不了干系,难道为了伤敌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