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贵妃见问,脸上的笑就更大了,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萧氏她,方才诊出有身孕了。”
这话一出,不管众人心里是什么想法,嘴上已纷纷说起“恭喜”来,陈淑妃与陆宁妃几个还拉了二皇子妃的手,笑盈盈的叮嘱起来:“前三个月是最要紧的,可千万要慎之又慎……想吃酸的,还是辣的?辣的?酸儿辣女,看来皇上很快又要添一位小皇孙了……”
二皇子妃一张脸早已涨得通红,满是羞喜之意,让她本来平凡的面容也平添了几分颜色,小声说道:“多谢两位娘娘关心,也承两位娘娘吉言。”
二皇子看向二皇子妃的眼神也难得带上了几分柔情,他是有两个儿子了不假,可庶子如何能与嫡子相提并论,也是怪他早年太冷落萧氏了,一月也去不了她屋里一次,不然她定然早已为他生下嫡子了,幸好他及时发现了萧氏虽生得不好看,人却是极好的,还为时不晚。
众人这才明白何以今日林贵妃母子会来得这般迟,顾蕴则想得更多,难怪林贵妃母子不像三皇子妃那样,一见她和宇文承川便忍不住气急败坏,不刺她几句委实不痛快呢,敢情是有这样的喜事,若此番二皇子妃生的也是儿子,那二三四三个于宇文承川有最大威胁的皇子便都有嫡子了,于他们争夺大位,倒是都添一重筹码,毕竟一个不能承嗣的太子,凭什么稳坐太子之位?看来她有必要尽快为宇文承川也怀一个孩子了。
殿外忽然传来一阵高唱:“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殿内所有人忙都应声拜了下去:“恭迎皇上(父皇),恭迎皇后娘娘(母后)。”
待皇上与宗皇后坐定后,晚宴便也开始了,皇上第一杯酒敬了众人后,第二杯酒便敬起宇文承川来:“我儿此番造福百姓,功在社稷,朕先敬你一杯,以后你也要如此尽心竭力的为朕分忧才是。”
宇文承川忙起身恭声道:“儿臣不过是托父皇之福,赖臣工们鼎力相助而已,实在愧不敢当。”
父子二人都满饮了杯中的酒。
皇上待何福海给自己又斟满了一杯酒后,才与宇文承川道:“这几个月你辛苦了,这几日就先歇着,等过了端午,再去懋勤殿跟着朕学习理政,政事堂与军机处也多去走走,你年纪也不小了,幸得悟性尚可,如今学起来,倒也为时不晚。”
皇子们都得去六部观政,想在政事堂,也就是内阁的值房和军机处行走,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能随意出入这两处的,也就只有储君了。
显然皇上不但已初步认可了宇文承川这个太子,还起了栽培他之心了。
这话一出,殿内好些人都是勃然色变,尤其是上首的宗皇后,脸上的笑几乎快要挂不住,若不是碍于皇上是皇上,而不仅仅只是她的夫君,她都想挠皇上一脸了,谁家父亲会这样,白放着嫡子不抬举,反去抬举庶长子的,也不怕乱了嫡庶尊卑纲常,让天下人群起而效仿之?
从宇文承川回宫后,她在人后便再没笑过,嘴里也因着急上火起了一圈燎泡,在人前则是用尽全身的自制力,方强迫自己笑了出来,可这会儿她发现自己再怎么强逼自己也没有用了,事实上,她已怄得快要吐血了!
宗皇后笑不出来,三皇子何尝笑得出来,衣袖下的拳头都快捏出水来了,又在心里安慰了自己无数遍,那个婢生子此番能完成任务不过是侥幸罢了,能侥幸一次,总不能次次都侥幸,方强忍住了已到嘴边的恶言,一口饮尽了自己杯中的酒。
林贵妃母子也是一样,方才因二皇子妃有了身孕的喜悦早飞到了九霄云外去,那个婢生子已经占尽名分的优势了,如今又有了皇上的欢心,难道他们多年的夙愿,真的会沦为一场空不成?
惟独四皇子心里大是称愿,他早知道宇文承川不是盏省油的灯了,如今事实证明果然如此,幸好他没有轻举妄动,现下倒是正好可以看他们三方人马狗咬狗,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了,——皇后母子如今知道他们先前一直低估了宇文承川,哪还顾得上对付他?他整好可以借此机会休养生息了,最好能将那张残方上的东西都做出来,看谁还是他的对手!
一场宫宴就在众人的各怀心思中结束了,当然,表面上看来,整场宫宴还是其乐融融的。
回到东宫,宇文承川与顾蕴梳洗一番,换过家常衣裳后,夫妻两个才屏退满殿服侍的人,说起体己话儿来。
顾蕴先说道:“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也不枉你辛苦这几个月,还填限了那么多银子进去,也亏得皇上是个圣明的,不一味偏心,也不一味只据自己的喜恶行事,不然我们纵做得再多,怕也难得他一句好。”
据她旁观看来,皇上对宇文承川有多少父子之情且说不好,但皇上作为一个帝皇,却是极称职的,凡事都将江山社稷摆在第一位,心知太子乃国本,总得国本稳固,国家才能安稳兴盛,所以才会在见到宇文承川有能力后,立时决定栽培他,只要皇上能一直这般公正的给宇文承川展现自己能力和手段的机会,假以时日,东宫定能越发的稳固,越发的人心所向。
宇文承川却有些心不在焉:“自皇上登基以来,外戚专权的问题便一直存在,不然皇上也不会一味的抬举林贵妃和永嘉侯府了,就是想让两方彼此牵制掣肘,从而达到一个平衡,可皇上天纵英明,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