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顾蕴竟生出了自己若是拒绝了他,自己就做了一件十恶不赦的事一般……半晌,她才挫败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啊!”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宇文承川薄唇挑高,笑意就从眼底弥漫开来,让顾蕴后悔的话无论如何也再说不出口了。
次日,顾蕴上午陪五皇子妃六皇子妃游了一回行宫的园林,果然行宫的园林与盛京的皇宫大是不同,巨大的人工湖泊上,链桥,镜桥,拱桥,幽风桥不一而足,由条条蜿蜒曲折的精巧回廊穿花透树的连通起来,没有回廊的地方,所有道路两旁也是古树夹道,花木繁荫,信步走在下面,竟然还能让人后背生出一层寒意来。
五皇子妃不由笑道:“难怪都说热河行宫最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呢,这般的清幽凉爽,盛京城里少说也得过了九月才能体会到,只可惜此番来迟了些,不然前阵子最热的时候,我们便不必在马车上日日煎熬,而是早就可以享受这清幽与凉爽了。”
六皇子妃附和道:“可不是,只可惜父皇生性节俭,几年才巡幸热河行宫一回,下次咱们要再来,怎么也得几年后了。”
顾蕴笑道:“几年便几年罢,也不是没有机会了,总比那些不得不留在宫里和京里的人好多了,六弟妹又不是不知道,此番淑妃娘娘是何等的想来,可错过了这次机会,她以后怕是越发没有机会了,要带孙子孙女儿么,五弟妹说是不是?”
六皇子妃听她前面的话一本正经的,还深以为然,谁知道她却越说越不像,不由红了脸,跺脚道:“大皇嫂就会取笑人家,仔细下一次应在您自己身上,让您跟如今二皇嫂似的大腹便便,别说出这样的院门了,连东宫的门都没力气踏出一步,那才真是现了我的眼呢!”
这样的话,于顾蕴简直不痛不痒,立时大大方方的应道:“那我就承六弟妹吉言了。”
倒让六皇子妃气笑不得,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再反驳她好了,而五皇子妃早在一旁笑弯了腰。
妯娌三个笑了一回,眼见时辰已不早了,顾蕴便说要先回去了:“后日的宴席虽有韵妃娘娘处处周全,我也不能凡事都不闻不问,趁这会儿离午膳还有段时间,且去韵妃娘娘处瞧瞧,回头得了闲再与二位弟妹说话。”
五皇子妃与六皇子妃忙都道:“既是如此,大皇嫂且忙您的去,我们就不打扰您了,回头得了闲大家再聚也是一样。”又道,“大皇嫂若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只管开口,我们能做到的,绝不推诿。”
妯娌三个方彼此行了礼,分道扬镳了。
等顾蕴从韵妃处回到玉润殿,宇文承川还没回来,顾蕴因事先便知道他为了晚间出游的时,午间不回来用午膳了,让人摆了饭自己吃毕,又睡了一觉,待醒来时,宇文承川虽仍没回来,冬至却早等在殿外了,见顾蕴醒了,便笑着恭声道:“殿下已在宫门外等着娘娘了,特意让奴才回来接娘娘。”
顾蕴点点头,笑道:“殿下有说让本宫准备什么东西吗?”
冬至笑道:“该准备的殿下都已准备了,娘娘只人跟着奴才走就是了,旁的都不必操心了。”
“那衣裳呢,本宫就穿这身衣裳出门吗?”顾蕴说着,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便是家常衣裳,扔人群里也足够显眼了,她不信宇文承川想不到这一点。
冬至仍是笑道:“娘娘出了玉润殿便坐轿辇,直接到宫门处上车,殿下已安排妥了,没人敢多问的,娘娘只管放心。”若是在宫里,太子妃自然要乔装一番,可这是在行宫,没有了皇后等人的耳目,换不换衣裳,根本没有区别。
顾蕴闻言,方放下心来,随了冬至一道出门上轿。
一时到了宫门处,果见那里早已停了一辆马车,宇文承川则坐在车辕上,一见顾蕴下轿辇,便跳下车辕,笑着迎了上来:“蕴蕴,你来了。”然后小心翼翼的扶了顾蕴上车,随即自己也上了车。
待二人坐定后,马车便开始缓缓驶出了宫门,宇文承川见马车一颠一颠的让顾蕴直皱眉,行宫后门外的道路自然不能与前门的比,索性伸手抱了她坐到自己怀里,才柔声问道:“肚子饿不饿,我这就带你吃好吃的去。”
顾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定,“什么好吃的?为了今晚上能空出肚子把当地的特色美味都尝给遍,我可连午膳都没怎么用,这会儿正饿呢,要是不好吃,我就只能吃你了啊!”
宇文承川低笑道:“我皮糙肉厚的,没的白硌坏了你的牙,不过有一个地方铁定硌不坏……咝,轻点轻点,你怎么说上口就上口了,我又没说什么,分明就是你自己想歪了……行行行,我不说了,你就放心罢,一定会让你大饱一回口福的。”
顾蕴这才得意洋洋的松了口,舒舒服服的窝回了他怀里。
渐渐便听得见人声了,撩起车帘往外一瞧,嚯,铺面一个接一个,幌子招牌也一个接一个,一块块镶拼的排板和蓝底白字,置身其中,一时竟分不清是身在热河,还是盛京的街道之上了。
顾蕴忍不住与宇文承川惊叹道:“怎么这里的街面儿瞧着与盛京也没多大差别,也就稍稍窄了点,我先还以为,这里到底是边陲之地,再繁华只怕也有限,你怕是为了哄我才夸大其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