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饿。”这一次,宇文承川总算哑声开了口,他真的好后悔,后悔昨夜为什么不亲自赶去保护蕴蕴,他为什么要留下督战,十一哥留下督战不也一样吗?也不知道蕴蕴这会儿正处在什么样的危险当中,甚至……他连想都不敢再想下去,到那时,他就算得到了全天下,又还有什么意义,他连活都不必再活了!
宇文承川说完,沉默了片刻,又道:“让大家抓紧时间吃饱喝足,继续往前搜寻。”早一点搜救到蕴蕴,她便能多一分生还的机会。
冬至见他满眼的阴鸷与坚定,还待劝他的话便再说不出口了,只得去传达他的吩咐。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冬至忙紧赶几步眺望了一阵,随即满脸惊喜的回来向宇文承川禀道:“殿下,是显阳侯,一定是皇上让显阳侯来增援我们的,殿下,显阳侯带的人少说也有百骑,有这么多人手,我们一定能很快找到太子妃的。”
宇文承川闻言,浑身冰冷的气息总算收敛了一些,举步迎了上去。
远远的果见来了百来骑人马,打头的也果然是顾准,在离宇文承川还有十来丈的距离时,他便勒住缰绳,让马停住,自马上跃下,给宇文承川行起礼来:“参见太子殿下。”
宇文承川忙道:“大伯父快起来,是父皇让你来增援的吗?如今父皇怎么样?伤亡情况如何?”
顾准一看宇文承川的样子,便知道还没找到顾蕴,也不多问,只恭声答道:“的确是皇上吩咐臣来增援太子殿下的,如今皇上一切都好,已由几位皇子和宗亲臣工们护送着回行宫去了,至于伤亡情况,因昨夜殿下反应得快,几乎是即刻便让点燃了火油,让大家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只能被动挨打,倒是不算大,只死了两位臣工伤了十来人而已,金吾卫也有伤亡,不过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以内,就是……就是三皇子殿下他,遇刺身亡了……”
那是他活该,与人何尤?
宇文承川心里冷笑着,却也知道现下不是与顾准详谈的时候,忙应景做出一副惊怒交加的样子,道:“三皇弟遇刺身亡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身边那么多护卫,都是吃干饭的吗,还有宗二老爷等人,当时不都与他在一处吗,既然大伯父没提他们的死讯,可见他们至今活得好好的,那么多人也护不好三皇弟一个,养他们何用!那父皇呢,父皇怎么样,发生了这样的事,父皇想也知道好不了,大伯父方才还说父皇‘一切都好’,敢情是安慰孤的。”
顾准被说得稍稍有些尴尬,道:“臣也只是不想雪上加霜,让殿下越发的担心与难受罢了,皇上的情形的确有些不大好……”
本来皇上正处于震怒中,不然也不会一见宗二老爷和柯大爷的面,便不顾体统的亲自上前踹他们了,谁知道随即便得知了三皇子的死讯,就算三皇子此番犯的错再大,皇上再生他的气,那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皇上想过打他骂他,甚至自此关他一辈子,却从没想过要他死。
震怒立刻变成了惊怒,皇上简直不敢相信,就在短短一个时辰前,还在自己面前活得好好儿的儿子就这么死了,他还那么年轻,而且若此番之事真是他弄出来的,任何人都死了,也不该是他死才对,怎么就会死了呢?
惊怒立刻又变作了悲愤与大恸,便是皇上一度对宇文承川无视到那个地步,一度都快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一个长子了,他也从没想过要宇文承川死,何况三皇子还是自小在他跟前儿长大的,父子间又岂会没有几分真感情?
皇上在很长时间内都做梦也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正因为知道自己的孩子都得来不易,才会加倍的珍爱,固然他先是君再是父,便是加倍的珍爱,也远及不上寻常人家父亲对自己孩子的爱,可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这已经是绝无仅有了。
以致皇上在一阵剧烈的喘息之后,终于因一口气没能提上来,直挺挺晕了过去。
唬得何福海忙尖叫起来:“皇上,皇上您怎么了,您别吓奴才啊……太医,快传太医……”
好一阵兵荒马乱后,皇上才清醒了起来,却像瞬间老了十岁似的,第一句便是问何福海:“老三现在在哪里,带朕去瞧瞧!”
何福海方才是亲眼看见了皇上怎么大受打击晕倒的,怎么敢让他去看三皇子的尸体,跟了皇上几十年,皇上的爱子之心,他岂能不知道,何况白发人送黑发人,也的确太悲惨了,皇上再高高在上,说到底也只是一介凡人而已,便要拿话来劝阻皇上。
所幸他还未开口,皇上已又道:“算了,朕还是不看了,省得看了更伤心……着人将他好生带回行宫,待回京后再发丧罢。再传话下去,虽则此番之事只是一个意外,宗海西柯伯钧等人护卫主上不力却是事实,即刻斩首示众,待他们正法后,此事便到此为止,以后也不许任何人再议论,否则,杀无赦!”
果然皇上的反应与宇文承川预料的差不多,
的差不多,一旦得知三皇子的死讯,他便不会再追究此番之事了,反之,若三皇子没死,他也不会真要了三皇子的命,而至多只会将他圈紧至死而已,所以,顾蕴和自己的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