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贵喜几人闻言,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忙都上前低声劝说起宗皇后来:“皇后娘娘,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罢,这事儿皇上都说了,是一个意外,实在与太子殿下不相干啊。”
“是啊娘娘,我们还是先回去罢,万一传到皇上耳朵里,惹恼了皇上……啊……”
一语未了,已被宗皇后一掌甩在了脸上,咬牙切齿的道:“本宫如今还有什么可怕的,他宇文邕有本事,就杀了本宫啊,本宫忍了他几十年,受了他几十年的气,早受够了,如今本宫唯一的儿子也死了,本宫还有什么可怕的!”说到最后,已近乎嘶吼。
吴贵喜几个闻言,就越发想哭了,心说您不怕我们怕呀,真惹恼了皇上,皇上虽未必会杀您,却一定会杀我们啊!
可这话他们也不敢当着宗皇后的面说起来,只得继续小心翼翼的劝道:“皇后娘娘便不看自己,也要看小皇孙啊,他已经没有了父亲的庇护,皇后娘娘难道忍心让他连祖母的庇护也失去了,便是殿下泉下有知,也定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还有国公爷老人家的话,娘娘难道也忘记了?”
本以为抬出宇文珏和成国公来,多少能让宗皇后听进去几分,没想到反而越发激起了宗皇后心里的悲愤与怨毒,忽然拔下发间的簪子,便往宇文承川刺去:“贱种,本宫杀了你,本宫一定要杀了你……稷儿,母后绝不会让你枉死的,这就为你报仇雪恨……”
她的儿子,是这世上最独一无二的,是任何人,包括他自己的儿子在内,都不能取代的,孙子又如何,父亲又如何,他们可以不在乎她儿子的死,可以眼泪还未干,便重新谋划起要推儿子的儿子上位了,她做母亲的却做不到,她今日一定要为儿子报仇雪恨,一定要杀了宇文承川这个贱种,不然午夜梦回时,她都没脸再见儿子!
变故来得突然,饶宇文承川反应极快,以他的身手也不可能让宗皇后得手,可没想到宗皇后表面上看似是冲着他去的,实则却是冲着顾蕴去的,倒让宇文承川怔了一下,才猛地反应过来。
忙忙扑上前将顾蕴护在怀里,一连后退了好几步,待顾蕴安全后,方一把打掉宗皇后的簪子,还将她摔到地上后,怒声说道:“不可理喻!吴贵喜,孤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们几个若是再不即刻将你们的主子弄走,就别怪孤不客气,直接把人扔出东宫了!”
宗氏真以为她是皇后,是他的嫡母,他就不敢将她怎么样了是不是?他相信这宫里多的是妃嫔想做皇后!
吴贵喜几个被宗皇后方才的癫狂之举吓得瑟瑟发抖,万一太子妃腹中的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几个必然死定了……闻言哪还敢再好言好语的任宗皇后磨蹭下去,上前便将宗皇后半抱半扶的自地上弄了起来,要送她回去:“娘娘,奴才们这就服侍您回宫。”
宗皇后被弄起来后,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一下子便挣脱了几人,趴到地上大哭起来:“稷儿!稷儿!你这狠心的孩子,你怎么能丢下母后一个人,就这么走了呢,我的稷儿啊……你怎么不连母后一并带走啊……”
自接到三皇子的死讯起,宗皇后便再没好生吃过一顿饭,好生睡过一个整觉,头发更是一夜之间,便花白了,被此番的丧子之痛打击得有多狠,可想而知,可像现下这样哭得声嘶力竭,悲痛欲绝,这还是第一次,那副可怜的样子,倒是有些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了。
只可惜宇文承川与顾蕴都对她生不出半分同情之情来,本来顾蕴方才还对她有那么一二分怜悯的,也已被她给作掉了,所以任她哭得再伤心,宇文承川依然冷酷的下了令:“冬至,皇后娘娘宫里的人既服侍不了皇后娘娘,你就暂时服侍一下罢!”
早点弄走了,他和蕴蕴也好早点眼不见心不烦。
“是,殿下。”冬至可不会与宗皇后客气,别说宗皇后只是皇后了,就算这会儿换了皇上,他也只会听宇文承川一个人的命令,利落的应完,上前架起宗皇后的双臂便往外拖,浑不管会不会弄痛了宗皇后,对她的怒骂声:“狗奴才,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冒犯本宫,本宫一定要杀了你!”更是充耳不闻。
外面却忽然传来小太监的声音:“殿下,何公公来了。”
不用宇文承川发话,冬至也知道不能让何福海瞧见他拖宗皇后的场面,立时便将宗皇后往地上一扔,当即痛得宗皇后龇牙咧嘴的连哭都忘了,只剩下满腔的忿怒:“狗奴才,本宫杀了你……宇文承川你这个贱种,你以为本宫今日杀不了你,以后便也杀不了你吗,本宫告诉你……”
“皇后娘娘还请慎言!”何福海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宗皇后的谩骂:“当日之事,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与太子殿下没有任何干系,皇后娘娘的丧子之痛皇上明白,皇上又何尝不是一样的伤心?只是死者已矣,娘娘再伤心再迁怒也于事无补了,反倒会有损与太子殿下之间的母子情分,所以皇上命奴才即刻过来送娘娘回去,娘娘请罢。”
又骂吴贵喜几个:“娘娘伤心糊涂了,你们也糊涂了不成,就由着娘娘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若是娘娘凤体有个什么好歹,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了娘娘回景仁宫去!”
景仁宫与东宫一中一东,其间隔了大半个皇宫,宗皇后一路气势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