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蕴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因见已快交午时了,屋里又都是自家妯娌与小姑子们,再就是礼亲王世子妃和宇文策的新婚妻子丁氏,都是自家人不说,还都是亲东宫的自家人,少不得要留大家用午膳,遂笑着向众人道了声:“本宫且吩咐人整治几桌席面去,就当是本宫请大家吃的迟来的年酒了,在座的可一个都不许推辞啊,本宫就先失陪了。”
便要出去吩咐人整治席面,再亲自瞧瞧菜色。
不想才刚就着白兰的手起了身,胡向安便进来了,行礼后恭声禀道:“娘娘,庄亲王世子妃与肃亲王世子妃在外求见。”
这话一说,不只顾蕴怔住了,屋里其他人也怔住了。
谁不知道庄肃两亲王府与东宫自来不亲近,甚至暗地里是彼此为敌的,也就后来二三皇子相继失了皇上欢心的失了欢心,不光彩丢了命的丢了命,两府没了依傍,才渐渐收敛了许多,低调了许多而已,却也没有主动往东宫靠过。
倒不是他们不想,而是知道纵他们如今愿意为东宫肝脑涂地,东宫也必定不会真正信任接纳他们,既然如此,他们又何必白白降低甚至舍弃自己的格调和风骨呢,任何时候,见风使舵三心二意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不是吗,不然何以历朝历代那些前朝降臣在后世人的评说里,都鲜少有说他们好话的?
反正他们已经是亲王府,再高也不可能了,而太子殿下上位后,纵然不待见他们,也没有无缘无故就拿他们开刀的道理,至多不待见他们,不让他们当体面的差事而已,所以他们又何必委曲求全,上赶着被人把脸打得啪啪响去!
庄肃两亲王府的心态明眼人都约莫能瞧出几分,也所以这会儿大家才会这般吃惊,这两家也不知道是打的什么主意,就算他们碍于皇上的态度,不好对四公主一点表示都没有,也完全可以只礼到,人却不到嘛。
片刻之后,还是顾蕴最先回过神来,因吩咐胡向安:“来者是客,又是两府的世子妃,断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快去好生请进来罢。”
“是,娘娘。”胡向安忙应声而去了。
顾蕴这才看向五六两位皇子妃,笑道:“今儿太阳可真是打西边儿出来了。”
五六皇子妃也笑道:“可不是,方才我们还差点儿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还是见大家的神情都与我们差不多,才反应过来我们的耳朵还好好儿的。”
其他人虽没说话,只是含笑听着,看神情倒的确是与五六皇子妃说的话是一个意思。
惟独三公主笑道:“其实并不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而是另有原因,回头大皇嫂就知道了。”
一时胡向安引了庄亲王世子妃与肃亲王世子妃进来,给顾蕴行过礼,也在座的其他人也彼此见过礼后,肃亲王世子妃便先笑道:“臣妾们今儿不请自来,一是听得四公主身体欠安,所以特地来探望,再就是自太子妃娘娘回宫以来,臣妾们还不曾好好儿给太子妃娘娘请过安,道过喜呢,还请娘娘千万恕罪才好。”
说着,自自己贴身丫鬟的手里接过一个大大的包袱,又笑道:“这里面是一些药材和补品,是给四公主的,请四公主千万别嫌弃简薄。”
又自另一个丫鬟手里接过另一个包袱:“这里面是一件百家衣,乃是臣妾膝下两个小子,还有二弟妹家的小子穿过的,因老人们都说百家人要穿过的孩子越多越好,臣妾才敢送来给娘娘将来给小殿下穿,还请娘娘千万别嫌弃。再就是一些燕窝和人参了,虽品相比不上娘娘素日吃的,也算是顶尖的了,娘娘留着赏人罢。”
庄亲王世子妃见状,虽心里仍残存着一个小疙瘩,毕竟当初顾蕴当众让丫头掌她的嘴实在没脸,臊得她足足几个月都不曾出过门。
但她既能做亲王府的世子妃,自然也有几把刷子,至少待人接物是绝不会让人有说嘴之处的,何况来都来了,已经是变相的向太子妃示弱和求和了,何不做得更漂亮一点呢,她家的“好妯娌”可时时刻刻都等着抓她的小辫子呢!
是以肃亲王世子妃话音刚落,庄亲王世子妃已笑着接道:“臣妾也带了好些药材和补品来,就是没有五弟妹的百家衣那般珍贵,还请太子妃娘娘与四公主别嫌弃才好……”大意与肃亲王世子妃的差不多。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们客气,顾蕴自然不会拒她们于千里之外,待二人说完,方笑道:“多谢两位嫂嫂了,本宫昨儿还与东宫的管事们说,燕窝人参之类的要吃完了,得尽快让内务府补一批来,没想到两位嫂嫂就送来了,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本宫感激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嫌弃?两位嫂嫂实在太客气了。”
话说得好听,至于用不用,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庄肃两位世子妃也知道这个道理,换了她们,不是最亲近最要好之人送来的吃食,她们也是不会随便入口的,便跟着客气几句,笑盈盈的岔开了话题。
彼时已进午时了,
进午时了,眼见庄肃两位世子妃没有走的意思,顾蕴也不可能赶她们走,便叫了胡向安进来,吩咐厨房整治席面去了。
如此热闹到未正,大家见顾蕴与四公主都累了,方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