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淑妃如今与贤妃一起代掌六宫,便不与顾蕴交好,太子妃生产这样的大事,她少不得也要过来东宫坐镇指挥,何况她还与顾蕴交好,是以一得到消息,草草换了件衣裳,便带了人直奔东宫而来,便有太子殿下坐镇,多个长辈,多个过来人,多少也能让他们安心些。
这会儿陈淑妃便正亦步亦趋的跟着顾蕴,在与她说话儿:“娘娘且不必着急,也不必害怕,王太医已经在外面坐镇了,稳婆与医女也都候着了,都是太子殿下亲自挑的人,但有一丝一毫不可靠,也进不了崇庆殿,断不会让娘娘和小殿下有事儿的……娘娘这是头胎,可能时间是要长一些,但娘娘如今已快足月了,纵提前了几日发作,也算是瓜熟蒂落,到时间了小殿下自然会出来的,等将来娘娘生二胎时,便什么都知道了。”
顾蕴此时的确还疼得不怎么厉害,但额头上依然有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既是热的,疼的,更是怕的,闻言声音有些发颤的道:“我不害怕,这世上那么多女人都能平安生下孩子,我自然也能,何况我这里太医和稳婆都是最好的,我一点都不害怕……”
可颤抖飘忽的声音,还是泄露了她此刻的真实心情,怎么能不害怕呢,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事,且不止关系到自己的命,还关系到她和宇文承川的孩子的命,她纵然再胆大包天无所畏惧,也会害怕的好吗?
何况她还是死过一次的人,比谁都知道死是什么滋味儿,如今活着又是多么的美好,叫她怎能不害怕!
听得殿外的宇文承川大是怜惜与心疼,蕴蕴都是为了他,才会吃这么多苦的……念头闪过,他已大步进了殿里。
陈淑妃见状,忙屈膝给他行礼,起身后笑道:“太子妃娘娘才刚发作,太医和稳婆都说真正生产起码得下午甚至入夜以后去了,太子殿下不必慌张,且去外面等好消息罢,这里有我即可,我怎么也是过来人,定不会让太子妃娘娘和小殿下有任何差池的。”
见宇文承川不说话,又道:“我还带了两株百年的野山参过来,产房的外间也已用银吊子温着燕窝粥鱼片粥和人参鸡汤了,太子妃娘娘什么时候想吃都极便宜,殿下只管放心……”
话没说完,宇文承川已道:“那凡事就有劳淑妃娘娘费心了,孤会永铭于心的,不过孤不去外面,就在这里陪着太子妃即可。”
说话间,到底再顾不得陈淑妃还在,握住了顾蕴的手,柔声道:“蕴蕴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顾蕴的眼泪一下子就来了,又觉得自己这样太过娇气,不符合她一贯的行事作风,忙胡乱拭去了,闷声道:“殿下还是出去等消息罢,到底产房不吉利,且殿下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
陈淑妃闻言,忙也道:“是啊殿下,您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去外面等消息罢。”
宇文承川却已接替四公主和白兰,独自扶着顾蕴在慢慢的走动了:“我以往就听王坦说过,越到临产前,越要多走动,才能生得更快些,所以你这会儿才会走来走去的?”
对她和陈淑妃的话都充耳不闻,眉宇间却满是坚定,什么吉利不吉利的,他这辈子经过见过的不吉利的事还少了吗,至于他留下帮不上忙,是,他承认他的确帮不上多少忙,可至少他能让蕴蕴知道,她痛,他只会比她更痛,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陪着她……所以今儿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他出去!
顾蕴嘴上说着让宇文承川出去,心里却是真的希望他能留下,在这宫里她举目无亲,真正的亲人都在宫外不能进来守着她,他就是她最亲的人,如今她害怕恐慌到了极点,当然希望他能留下陪着她,见宇文承川满脸的坚定,遂不再多说什么了,反正离她正式生产还早呢,届时再赶他出去也就是了。
陈淑妃见太子殿下一脸的坚毅,太子妃则含着泪不再坚持,知道自己再说什么怕都是枉然了,暗叹感叹太子妃娘娘真是好命之余,也什么都没有再说。
如此又过了一个多时辰,阵痛越来越密集了,顾蕴痛得举步维艰,只觉自己哪怕再轻轻挪一下脚都是煎熬,但她仍是忍着不肯叫出声来,急得宇文承川眼睛都红了,低声道:“蕴蕴,你痛了就喊出来,喊出来能好受一些,不然你就掐我,总能多少缓解一下你的痛苦。”
顾蕴却仍是痛苦的摇头,她是没生产过,可她早前问过不少生过的人,都说必须将力气留到最后,大喊大叫只会让自己的体力流逝得更快,到最后真正生产时,反倒没了力气,于大人孩子都不利……为了孩子,她一定要忍到最后!
稳婆们在一旁闻言,忙上前查探起顾蕴的情况来,看完后满脸紧张的向宇文承川道:“产道已经开了三指,娘娘必须进产房了,殿下还是去外面等好消息罢。”
宇文承川哪里肯出去,想也不想便道:“孤陪着一起进去!”说完打横抱起顾蕴,便不由分说的直奔产房而去。
稳婆们都傻了眼,陈淑妃也傻了眼,太子殿下难道真要全程守着太子妃娘娘生产不成?那怎么行……众人忙忙跟进了产房去,宇文承川已将顾蕴放到床上,并且坐到床前的杌子上,握了她的手在宽慰她了:“蕴蕴别怕,我说了会一直陪着你,就一定会做到的!”
顾蕴正要说话,忽然又是一阵剧痛袭来,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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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来,她半是感动半是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