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夫人点头道:“她这个人虽有时候强势了些,倒也说话算话,想来她不会再就此事打扰伯母了。对了,方才几经耽搁,伯母与表嫂一定连饭都不曾好生吃得,金嬷嬷,快让人重新整治了席面送上来,再把小姐们请过来,今日本是为赏春散心而来,可别为一些不相干的人和不相干的事扫了大家的好兴致。”
平老太太与平大太太也的确没有吃好,闻言便没有反对祁夫人的话。
一时婆子们抬了新治的席面上来,大家仍分两席坐了,祁夫人亲自劝酒,顾菁也在一旁妙语如珠,这一次总算是宾主尽欢了。
顾蕴却因心里有事,吃到一半,便悄声与顾菁说了句‘我去更衣,很快回来,若是我外祖母问起,大姐姐替我说一声’,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却没有去净房,而是叫了卷碧来,低声吩咐道:“你去找了刘妈妈,让她即刻回府找刘大叔去打听一下周夫人今日为何会巴巴的撵来留园,我总觉得她打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
杏林能做到祁夫人身边一等心腹大丫鬟的位子,自然有其过人之处,所以先前过来给平老太太报信时,当着小姐们的面儿,她便没有说周夫人带了三位周少爷来,而是冲平老太太使眼色,待平老太太将小姐们都打发了,才将实情告知了,也所以,顾蕴并不知道周夫人今日还带了自己的三个孙子来,若是知道,自然也就能将周夫人打的主意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小姐放心,我这就去。”卷碧忙屈膝应了,抄小径自去二门外寻刘妈妈去了。
顾蕴则皱眉站在原地又思忖了一回,才转身往开宴的花厅里走去。
“前面是顾四小姐吗?”才走出没两步,却听得身后传来一个颇熟悉的男声。
顾蕴回头一看,见不是别个,正是冬至,脸上不由就带上了几分笑意,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家慕大人呢?”
冬至笑道:“今日十一爷借了信国公府的园子宴请几位至交好友,我们爷也在被邀请之列,开了席之后,我们爷才听说了顾夫人今日也在这里宴请平家的老太太和太太小姐们。我们爷想着一边是外祖母,一边是大伯母,两边都有小姐们,四小姐一定也会来,所以才打发了我过来瞧瞧,看能不能遇上四小姐,若是有幸能遇上,就请了四小姐过去,我们爷有几句话与四小姐说。”
“慕大人这会儿也在留园?”顾蕴又惊又喜,“怎么我们事先一点不知道呢?慕大人离这里远吗,我这会儿倒是闲着,可也不能耽搁得太久,省得长辈们担心。”
虽说留园足够大,只要安排得当,别说两拨人了,便是再多几拨人,也未必能碰上,可信国公府事先怎么也该与大伯母说一声,今日还有旁人借了他们的园子啊,莫不是信国公世子夫人自己也不知道?
冬至听得顾蕴这是愿意跟他去见自家爷了,暗自松了一口长气,忙殷勤的说道:“四小姐,您这边请,我们爷就在前头不远的亭子里,耽误不了您多长时间的。”
待顾蕴依言往前走后,他才悄悄抬手拭起额角的汗来,幸好这次顾四小姐这么巧出来了,幸好她落了单,更幸好她愿意随自己过去见爷,不然爷本就正生气,自己再请不到人回去,岂非得更生气,届时最倒霉的可不就是他了?
原来之前冬至便在丽景轩四周晃荡了不知多少圈了,谁知道不但没等到顾蕴落单的机会趁机与她搭上话,反而等来了周夫人与自己的孙子们。
冬至何等乖觉之人,加之周夫人的孙子们算来也是顾蕴的表哥们,他触类旁通,很快便将周夫人的来意猜中了,当即便气得半死,也懊丧得半死,这叫什么事儿嘛,顾四小姐怎么就能有这么多表哥呢,而且还个个儿打着她的主意,这天下是没有别的女人了是不是,一个个儿的连什么叫“兔子不吃窝边草”都不知道吗?!
可他还不敢不回去把这事儿禀告给慕衍知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总得让他家爷先知道自己有多少敌人,然后才好个个击破不是?
话说回来,他家爷也真是有够倒霉的,好容易喜欢上了一个女子罢,偏对手多如牛毛,他自己这边还毫无进展,前阵子他和季东亭还庆幸,看来离他们多一位女主子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如今看来,哪里是不远了,根本就是越来越远了!
果然慕衍知道这事儿后一张脸立刻黑如锅底,他倒是不担心平老太太会将顾蕴嫁进周家,可得知自己的心上人正被别的男人觊觎着,是个男人都会笑不出来,何况他笃定平老太太不会将顾蕴嫁进周家还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知道她打算将顾蕴嫁给自己的孙子,叫他如何能不火大!
忍了又忍,他才忍住了立刻去见平老太太,向平老太太求亲的冲动,命冬至立刻去将顾蕴请来,他总得先知道她对她那些该死的表哥们到底是个什么心思,才好确定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贸然的去向平老太太求亲,且不说老人家天生偏心自己的孙子十有八九不会答应他,关键顾蕴自己也不答应他该如何是好,而且他要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
很快冬至便引着顾蕴到了慕衍现下所在的亭子里,与他对坐着的季东亭见顾蕴来了,眼里立刻闪过一抹如释重负,整个人都松懈起来,忙起身给顾蕴让座:“四小姐,您来了,快请这边坐。”
又殷勤的要给顾蕴倒茶,心里更是恨不能叫顾蕴一声“救苦救难的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