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站了起来,尽可能落落大方的笑道:“慕大哥也来乘凉吗,真是好巧,坐啊。”
毕竟前世的阅历摆在那里,等顾蕴真开了口直面上了慕衍后,她反倒平静自在了许多,人一辈子谁还能不遇上几件尴尬事糗事不成,一笑而过无疑是最好的处理方法,真扭扭捏捏的,尴尬的就不只是自己,也是对方了,何必呢?
慕衍见她的笑容与下午之前一般无二,就好像下午的事压根儿没有发生过一般,真不知是该庆幸她没有因此疏远自己,还是该悲叹自己的胜利之期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竟依然遥遥无期了。
不过他自持惯了的,见顾蕴一派的光风霁月,他自己便也绝口不提下午的事,只笑道:“是啊,我也是来乘凉的。怎么就你一个人,令姐与你的丫头妈妈们呢?”
顾蕴笑道:“我二姐姐追萤火虫去了,我的丫头妈妈们都有差事被我打发了,想来很快就回来了。”
正说着,果然锦瑟捧着一盘洗好的李子葡萄西瓜回来了,瞧得慕衍也在,忙屈膝行礼:“慕公子。”然后四处叫起顾苒来,“二小姐,吃水果了——”
慕衍闻言,心知自己现下最该做的事便是告辞离开,然双腿却自有它们的意识,怎么也舍不得迈出去,仍稳坐如山,想着哪怕不能对顾蕴一诉自己的衷肠,能这样静静的与她对坐着也是好的啊!
顾苒很快与锦瑟一块儿回来了,瞧得慕衍竟也在,怔了一下,屈膝一礼,叫了一声:“慕公子。”便自往一边去了。
倒弄得顾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二姐姐那个大方的性子,若不是上午自己胡说八道,她何至于这般不自在?正要婉言请慕衍离开,不想慕衍已先开了口:“枯坐着也是无聊,不知蕴姐儿有没有兴趣与我手谈一局?”
这会儿天也还没黑,离睡觉总得大半个时辰,若是在盛京城内,还能做别的事情来打发时间,如今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庄子上,什么娱乐都没有,也就难怪慕大哥会无聊了。
顾蕴想了想,点头道:“既然慕大哥有此雅兴,我少不得只能献丑了,只是我棋艺实在不佳,还请慕大哥别笑话儿我才是。”叫了一声“刘妈妈”,“去取棋盘来!”
“是,小姐。”刘妈妈应声而去,很快便取了棋盘回来。
顾蕴与慕衍遂一执白子一执黑子下起棋来,一开始顾蕴还不能全身心的投入,等发现慕衍的棋艺实在不差时,她难免被激起了几分难得棋逢对手的斗志来,以致一盘棋下完,已快一更天了。
慕衍至此再找不到停留的理由了,只得辞了顾蕴,往外院去了。
顾苒这才从屋里跑了出来,笑道:“只可惜方才三妹妹不在,不然让她就以你和慕公子下棋的情形入画,该是何等的赏心悦目!”
顾蕴心里有鬼,闻言免不得有几分心虚,道:“不就下盘棋嘛,有什么可赏心悦目的。”
“你自然没什么可赏心悦目的,再好看反正我也早看厌了,可人慕公子赏心悦目啊!”顾苒笑回道,说完忙又补充:“再次重申一遍,我这只是单纯的爱美之心啊,你别又说我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念头,这次我可就真生气了啊!”
顾蕴被说得讪讪的:“我再不说了,‘洛阳花好,非我所有’,总不能因为洛阳的花不是自家的,便不能欣赏了罢?”
是的,洛阳花再好,也不一定就要将其变成自己的才能欣赏,就以旁观者的角度欣赏一番其实也挺不错,何必非要去自寻烦恼呢?
她有人有钱有自己的理想和事业,还有那么多一心关爱她的亲人可以倚仗。
就这样自由自在,无牵无挂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偶尔伸手挽回一下前世遗留下来的憾事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像前世那样嫁人,让自己的生活又陷入前世一般的痛苦与绝望里呢?
前世她还没投入多少感情,更多只是为了生存,尚且付出了那么多的血与泪,若再投入了感情,岂不真只能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般一想,顾蕴越发觉得自己方才以平常的态度对待慕衍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并且决定,以后都这样对待慕衍了,如此过一段时日,今日的尴尬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她心里某些来不及破土而出的念头也只能永远尘封在土里,终究成为过眼云烟。
半夜时分,在一阵雷鸣电闪之后,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顾蕴本就辗转反侧了半宿才迷迷糊糊睡着了,这会儿自是一下子就醒了,听着外面的动静,不由暗暗叹气,看来终究要如了二姐姐的愿,还得在庄子上再住一宿了!
好在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只下了半个时辰,便渐渐止住了,等到早上顾蕴起床时,就更是艳阳高照,碧空万里,一推开窗户,还能清楚分明的看见半空中有一道五颜六色,若隐若现的彩虹了。
顾蕴深吸了一口还隐隐带着泥土芬芳的空气,因一宿没睡好而多少有几分烦躁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去厅堂叫了刘妈妈来吩咐道:“去问问刘大叔,今日能否赶路,若是能,就趁早动身,省得过了午时大家都热得受不了。”
“是,小姐。”刘妈妈应声而去。
顾苒打着哈欠过来了,听得顾蕴的话,忙叫住刘妈妈道:“别急啊,昨晚上那么大的雨,官道也还罢了,从庄子到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