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是暗沉沉的,似是跌进了这一场如思如慕的秋雨中,硬生生地烙下了一股子黏黏湿湿的沉闷味儿。
太监们赶得很急,可是梁灼的心里还是突突地跳,时不时地掀起帘子,仰脸朝外张望。
帘外的雨水仿佛下得轻些了,只听见细细的淅淅沥沥的声响。
前往花椒宫的路上铺着潮湿的红砖,泡在水里渍着一团猩红色,瞧着格外刺眼。
梁灼怅然的放下帘子,指甲轻轻剥着那一团簇喜的羊毛褥子,神情恍惚,只一会,轿子便停在了花椒宫外。
银灰色的雨如同蛛丝一般绵绵密密的下着,天色沉闷黯哑。花椒宫内倒是灯火通明,如意撑开伞扶着梁灼下了轿子,快步朝院中走去。一边的太监立在那,尖着嗓子通报道,“皇后娘娘到——”
顿时,花椒宫鎏金砌玉般瑰丽堂皇的大门缓缓打开,淑妃着一身兰茜色芍花绣纹织锦长衣,肩上披着件银狐大氅,花枝招展的走过来,俯身一拜,笑吟吟道,“姐姐,你怎么来了?”
梁灼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缓缓道,“怎么,自是淑妃的宫里本宫就进不得了?”
淑妃一听,含笑看了梁灼一眼,说道,“皇后娘娘说笑了,淑妃可不敢有这样的胆子。只是现下臣妾正在惩治一个下作东西,恐污了娘娘慧眼罢了。”
“哦,是吗?”梁灼上前一步,坐在正殿堂上的攥花如意百合檀木椅子上,盯着淑妃慢悠悠道,“本宫身为六宫之首,宫中大小事务自然免不了要操心一番。况且淑妃又是陛下最**爱的一位,本宫就愈发不能粗心大意了。可不知,到底是何事令淑妃如此气恼,竟然对陛下的宫妃动用私刑?”
梁灼这一番话,不轻不重的警告了一番淑妃,兰嫔即使犯了什么错儿,也轮不到她在这动用私刑。
如意收了伞,立在梁灼身侧,不动声色的看着。
“皇后娘娘,臣妾冤枉……臣妾不是贼!”一旁跪着的兰嫔两眼含着泪低呼一声,原本雪白娇嫩的面上赫赫印着五个鲜红的手指样子,惊心怵目。
“皇后娘娘的意思自是要替妹妹主持公道了对吗?”淑妃朝着梁灼诡异一笑,冷眼瞥过兰嫔,对旁边的婢女红缨喊道,“给我接着打!你以为皇后娘娘会袒护了你这下作东西么?”
“慢着——”梁灼冷喝一声,目光越过淑妃,对着兰嫔道,“本宫今天来自是要主持公道的,兰嫔你且起来,把事情一五一十的给本宫说清楚了。”
淑妃听了这话,忙用手去遮住嘴角,妩媚一笑,像是遇见了什么顶好玩的事似的,莺声啼转道,“还要说什么呀,都已经人赃并获了还敢狡辩。红缨,给我狠狠的打!”
“啪——”“啪——”说着那个叫红缨的婢女,便使劲地朝兰嫔脸上扇去,噼啪噼啪两下,倒是清脆响亮。
兰嫔的一张花容顿时沁出血珠子来,人一歪斜躺在地上晕了过去。
“兰嫔——”梁灼惊道,大喊一声,十分着怒的冲下去,反手给了那个叫红缨的婢女噼噼啪啪几个耳光,转过身对着淑妃厉声道,“淑妃莫不是要倚着圣**,连本宫也一块打了不成?”
那二十四小尸13312淑妃抬眸一笑,朝梁灼身后的红缨,微微使了个眼色,那婢女便捂着脸,装作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跑了出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后要是想惩治妹妹,又何须费这么大的周章?”淑妃笑盈盈的把话说完,竟坐在了椅子上,用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瞅着梁灼。
“淑妃好一张巧嘴!”梁灼瞪着她,冷笑了一声,“不过今日,不管你怎么编排本宫,本宫也定要查清这件事。”梁灼看着她那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原来骨子中的倔脾气又被激了出来,涨红了脸恼怒道。
“哈哈哈”淑妃瞄了一眼梁灼,索性弯下腰去一阵娇笑,阴阳怪气的讥讽道,“还定要查清这件事?瞧瞧,皇后还真把自己当青天大老爷了!”说完对着左右的宫女俯身又是一声笑。
“放肆!”梁灼厉声喝道,声音陡然变冷,“淑妃,你竟敢以下犯上嘲笑本宫,就不怕本宫诛你九族!”
“怎么,皇后娘娘没有理了,就要像那市井泼皮一样诛杀臣妾九族了吗?唉呀,妹妹我还真是好怕呀”淑妃脸上又漾起一阵笑意来,愈发笑得花枝乱颤起来。
“淑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和皇后娘娘说话,你就不怕陛下知道了降罪与你吗?”一直没有说话的如意忍不住气愤道。
梁灼一声不吭,冷着脸,站在那气得直发抖,火冒三丈的看着一直笑个不停的淑妃,咬牙切齿道,“来人!给本宫将她拖出去,狠狠地掌嘴!”
立时,进来一拨太监,架着淑妃就要往外拖去,淑妃却又倒拼命挣扎着不愿出去。
就在这时,有太监的通报声传进,“陛下驾到——”
梁灼抬眼去看,只见一众人等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墨泱穿着一身明黄耀眼的皇袍,从他们之中疾步朝这边走过来。
梁灼心底咯噔了一下,忽然觉得头皮有点发麻,立在那动也不动。还是如意机警,跪下去的时候顺势推了推她,梁灼便木木的张口喊了一声,“陛下——”
谁知,墨泱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到淑妃面前,踢开那群太监,一把扶起她,“孤一听说皇后要对你动用私刑,就立刻赶了过来。”说着,握住淑妃的手,关切道,“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淑妃一脸娇羞地扑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