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嫔此番却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原先梁灼初见时那般水样的肌肤也变得斑驳淋漓,很是可怖。
梁灼坐在她**边,目光柔和的看着她,极其轻柔地抚平她梦中犹在皱着的眉头,心里不禁轻轻喟叹,这样的深宫岂是女子向往的归宿?
从偏殿出来的时候,墨泱不出意料的站在那,一身皇袍站在细细的雨中,没有打伞。
他依旧是一副冷峻的面容。其实,自从入了这宫中,不仅梁灼变了,墨泱自己也变了。梁灼越来越安静倔强,他越来越盛气凌人。
她十分沉静地踱步走至他身前,抬眼对视着他的眼波,一字一句,十分谦恭道,“陛下万岁金安。”
“你!”他气急,抓住她,脸上还带着湿漉漉的雨水,大声斥道,“你可知你上次有多莽撞,你以为孤不知道吗,你根本就是在赌!”他说着上前一步凝视着她的眼睛,低低吼道,“你明知道意海福水簪照不出人的面貌对不对?”
“对又如何,不对又如何?陛下如果洞若观火,本宫何必如此?”她低下头去,语气却甚是淡漠。
“好一个陛下,好一个本宫!为了一个与你无关的嫔妃值吗?值得你以命抵命吗?”墨泱怒极大喝道,一边钳住她的手腕俯身看着她,愤怒的目光被雨水冲得更甚,声音变得凌厉起来,“还是你根本就想死,即使那天孤杖毙的是阿猫阿狗你也要如此?”
“墨泱,兰嫔她怀了你的孩子啊!”梁灼将手使劲从墨泱的手里挣脱出来,声嘶力竭的喊道,一双美丽的幽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墨泱,突然,失笑一声,轻声道,“想不到你是这样凉薄的人。”
“是,是,孤是凉薄!孤是天底下最最凉薄的男人!”墨泱被她凄凉的眼神看痛了心,失声大笑道,“因为孤只是想要你一个女人!可是孤得不到你,得不到你的人,得不到你的心!”他说着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声音嘶哑道,“可是现在这个女人却要责备孤对其他的女人凉薄!责备孤对其他的女人凉薄!”墨泱喃喃的说着,仰着脖子大笑起来,眼眶却被盈盈的雨水打湿,泛着微微水光。
“你疯了!”梁灼拼命推他,他却搂得愈紧,低声耳语道,“如果是那个野男人,不知孤的皇后还会不会这样大方?嗯?”
“不可能,墨池他根本就不会娶这么多女人!”她十分愤怒的看向墨泱,反唇相驳。
“那好,那孤现在就将江山拱手送与他人,你愿意和孤就此浪迹天涯,白首偕老吗?你愿意吗?”墨二十四小尸13312泱说着就摘下头上的皇冕掷与地下,拽着梁灼的手朝外走。
“你放开我,放开我!”梁灼胳膊被他拽得生疼,死命扯着手,大喊道,“我根本就不爱你,你放开!”
墨泱停下手,看着她,怔了一会,苦笑一声,淡淡道,“孤知道,你不用再说一遍。”
“墨泱,你不要这样,”梁灼看着墨泱眼眶里的湿意,微有不忍,安慰道,“宫里还有很多很爱你的女人——”
“呵呵”墨泱咧着嘴无力的笑了一声,忽地用手猛力地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大喊道,“爱孤的女人,爱孤的女人孤就要爱她吗?孤这样爱你,你不也一样没爱过孤吗?”他张了张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突然“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墨泱!墨泱——”梁灼大骇,扑过去搂住墨泱大声喊道。
“墨泱!墨泱,你醒醒啊——”梁灼拍了拍墨泱的脸,急得忍不住落下泪来,朝外大喊道,“来人,快来人!”
“怎么了,怎么了,娘娘?”如意几个全都跑了进来,一见倒在地上的人是墨泱,又都忍不住惊了一身冷汗。
几个人合力将墨泱抬到了正殿的**榻上,梁灼急忙叫来玉梳嬷嬷,让她去把太医院的刘太医宣召过来。
片刻之后,刘太医匆匆赶过来,一看躺在榻上的是墨泱,骇得脚一软,“扑通”一声跪下来,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
“先别顾着磕头了,赶紧着看看陛下这是怎么了?”梁灼让玉梳嬷嬷扶起刘太医,焦急道。
“是是是,”刘太医头如捣蒜,定了定神色,方起身上前为墨泱搭脉诊断。
刘太医神色甚是惊惶,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气,弄了半响,屋里安静极了,所有人都屏气凝声,连动也不轻易动一下。
梁灼更是着急的紧,过了一会,刘太医似是诊治完了,方才抬起头来,如释重负道,“回禀娘娘,陛下此时已无大碍,只需依着老臣的药方服几帖药便可。”
“啊,太好了!”梁灼喜出望外,瞅一眼玉梳嬷嬷欢喜道,“玉梳嬷嬷,快去按着太医的方子煎了药来。”
“是,娘娘。”玉梳嬷嬷面上也不由得一松,露出笑来,拿过刘太医递上的药方子,扭脸出去了。
梁灼心下一喜,正要掀开帘子去看一看墨泱时,刘太医又是“扑通”一跪,神色沉重的看着梁灼,喊了一声,“娘娘——”
梁灼和如意几个看刘太医如此这般,好不容易松的一口气不由得又是一紧,梁灼心里一刺,定了定神色,道,“说!”
“回禀娘娘,陛下的龙体甚是特殊,日后是万万淋不得冷雨的,不然小则染上风寒,大则如今日这般昏厥甚至,”刘太医咬了咬牙,接着道,“甚至有碍龙体安危啊!”
“啊,有这么严重吗?”纪云烟惊的脱口道。
梁灼抬眸冷冷地瞥了纪云烟一眼,心下吃痛,眼寒如星,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