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不会就是一种信任、就像当时在莽川结界时,她安然枕在他膝上,就像现在他这样,安然枕在她膝上……
这些话,她从来没告诉过他。
她不知道这种话该怎么说。
“好像自从和他在一起以后,梁灼的脾气又渐渐变回了以前做郡主的时候的刁蛮仍性,她第一次见到他就和他吵架,她不停地使坏,踩他的脚,故意构陷他和栖凤拓,不停地给他惹祸,而他好像一直都是扮演着死皮赖脸的角色,无论梁灼怎么骂怎么赶,始终不离不弃。
他好像总是不停地帮她解决问题,帮她抵挡初蕊夫人她们,从白衣锦的玲幻境中找到她、缠着她,在莫里哀上仙那时又故意给她欺负得不成样子……
他是在红云山庄中死乞白赖地讨好她、逗她、欺负她的人,也是在平行空间中陪她躲避相思的追杀,陪她斗嘴、陪她看星星看月亮的人……
他是想将那颗玻璃似的灵珠送给她的人,他是屡次三番为她涉险、受伤,肯为她甘之如饴吞下他最受不了的鱼皮豆腐的人……
“好像你每次受伤都是我害得。这回又是这样,要是我有初蕊夫人或者相思她们一半的本事就好了,至少你不会只顾着我连自己都忘了顾了……”梁灼很苦恼,“其实我也很厉害的呀,我体内还拥有很强的灵力呢,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招术我总是学过又忘,学过又忘。”她抱着一团被子,蹲在床边,慢慢来了睡意:“但是阿鼻大帝呐。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用这种死撑的方法来骗我了,真是一点都不好玩……”
她入梦的时候,依稀还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味道,她记得许清池身上总是终年萦绕着淡淡的苦茶香,可是阿鼻大帝身上有的时候会弥漫出淡淡的花香味,那种味道很熟悉又很陌生,梁灼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花。她不禁迷迷糊糊地想。好像以前阿起身上洗过澡的时候也会有那么一股若有若无的、很好闻的花香味,嗯嗯,阿起,想到他梁灼的嘴角不禁翘了起来,他也是一个很俏皮的人,有的时候还真和阿鼻大帝看起来很像呢,哈哈……
她在睡梦中。依稀听见轻轻的叹息。有人在她耳边缓缓道:“因为晚了,就没有位置留给我了么……”
梁灼不知觉地皱眉。
什么早了晚了,她真是一点都听不明白。
自从进了往生咒之后,梁灼变得越来越怕死,也渐渐越来越爱睡,一躺下去就常常无知无觉。等她醒来的时候,楼阁外的光线已经透了进来。而她正是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薄被。
她一坐起身,就觉得周遭的气氛很不对劲。
她慢慢地、僵硬地转过头去。只见房门大开着,孟戟神君正倚在门边。那支黑漆漆阴森森的昆仑长鞭搁在手臂上。微微屈起一条腿,姿态潇洒得紧。她还从来没见他这么潇洒过。只是干嘛偏偏要在这里潇洒?火倾城和掐半斤注意到她醒了,眼光往这边瞥了瞥,一个眼神狡黠一个眼神不屑,整的梁灼一头雾水。而许清池则意态闲雅地坐在桌边,一手支颐,一手端着茶盏,见她醒来了也坐着没动。目光掠过她的衣领,停住了片刻,又转开了。阿鼻大帝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发丝如墨,身形挺拔。漫不经心地开口:“这还真教人想不透彻了。”
梁灼险些呕出一口鲜血来。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间房现在好歹还是她住着的罢。阿鼻大帝在这里也就算了,他昨天晚上受伤的时候好像本来就是睡在了这,可是为什么另外四个都在?!她抖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来:“你们为什么在这里啊……”
“就算他们来拦罢,也未必见得拦得住。”许清池搁下茶盏,淡淡道。
孟戟神君微微摇头:“既然我们在往生咒中,就得按照往生咒的规则来。”他转头望向了阿鼻大帝:“这些幻境阵法,说到底还是你来得精通,不知有何高见?”
阿鼻大帝侧过头,微微笑道:“高见说不上,不过我也觉得还是顺着往生咒的规矩来。我现在已经没有感觉到往生咒的杀气和波动了,可能过了这一关就会找到出路。”
“只怕多少有点困难,我看他们已经认定这件事和我们脱不开干系。”许清池缓缓道。
“喂,你们……”梁灼只能垂死挣扎。
“那就要看老孟子怎么对付了。”阿鼻大帝看了孟戟神君一眼,意味深长地笑着说,“兰烬族人总会多少敬老孟三分的。”
“可不是?神君可是他们的姑爷……”掐半斤也笑了,不阴不阳地接了一句。
梁灼气得在床边重重一锤:“你们五个到底在这里做什么?!还是有什么话非要在这里说才可以?!”
孟戟神君终于把头转向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你醒了?”
梁灼捏着拳头,挤出几个字来:“我醒了很久了……”
火倾城猛然回过头,做恍然大悟状,轻轻一笑:“这才留意到,不过你这么生气作甚?”他扯这番谎话的时候,居然脸不红心不跳,气定神闲。
梁灼只能自愧不如,甘拜下风:“我没生气……我怎么会生气呢,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在一觉睡醒后看见房里突然多出了人来。说到底,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啊?”
走过来,大大方方地在床边坐下,长腿交叠:“昨天夜里,有兰烬族人暴死了。”
梁灼立刻追问:“是谁?”
孟戟神君的嘴角微微一抽,直起身一拂衣袖,道了句:“我这就去说说看。”
梁灼顿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