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们一起吃的饭,九点多的时候,刘汉生开着他的白色捷去赌局,这个赌局是设在一个旅店内的,我们到的时候,还得敲门对暗号,三长两短什么的,进去后,我这个抽烟的人,差点没被熏个跟头,三十几号人,基本都在抽烟。
房间比较大,有个四十多平米的样子,两张单人床被摞了起来放在角落,两张台子摆在中央,一桌是牌九,一桌是拖拉机。
玩牌九的有二十多人,庄家是一个挺胖的中年人,大光头,穿着个白背心,已经被汗给渗透了。
刘汉生告诉我,这个胖子叫白老三,别看是个总嘻嘻笑的白面胖子,但却也是个狠人,在县里也算是个人物,否则也无法垄断整个县城的服装批发生意。
垄断服装批发生意的意思就是,县城,包括下面乡镇所有卖服装的,都不行自己去外面进货,必须从白老三那里拿货,不过白老三这人讲究,价格上不会贵出去太多,也会定期优惠,选货方面也很独到,而且每家店拿到的货也不会出现重复。
白老三典型的笑里藏刀,为人阴狠,而且吃相还算好看,所以搞服装的,也不敢多说什么。
刘汉生还说,白老三这人不好酒色,就喜欢一个赌,前些年前前后后输了有百十来万,但这年就开始赢钱了,说是最狠的一次在牌九局上赢了五十多万,而且就是前几天的事情。
听刘汉生说完,他就去跟人家玩拖拉机了,我站在牌九局旁,看着他们压住。
白老三身边站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年轻的,皮质的双肩包挂在胸口,拉链没全拉上,可以看到里面都是钱,他手里也捏着一沓钱。
他是负责给白老三赔钱收钱的,在黑龙江“照管儿”,肯定是白老三非常信任的人。
我不着急玩,就在旁边看热闹,有时候出大牌了,还跟赌徒们一起吆喝两声,很快就融入气氛之中了。
在同时,我一直盯着白老三,看他手上是不是会活,可看了几把牌后,却没看出一点门道来,但他却一直在赢,而且几乎每把都k不离手。
在牌九中,k是大天,只要大天在手,就等于是赢了一半。
又过了几把,白老三开始输了,吐出去四五万块钱,可没几把他就开始赢了,前后十几把牌,我估摸了一下,他得赢了十多万块。
这么一看,白老三就是点儿好(运气好)而已,可他每天都赢就不正常了,一定是出千了,只不过我没发现而已。
而且,我前面说过,白老三就穿了个背心,根本没法藏牌什么的。
另外就是,白老三每次赢的都很有意思,一般不会来太大的牌,他一般都是赢在配牌上。
假如说是10、5、9、8这四张牌,有三种配法。
最常见的是,10、5头,9、8尾,就是5头7尾。
另外一种配法是,5、8头,10、9尾,就是3头9尾。
或者是5、9头,10、8尾,就是4头8尾。
牌九的规则我前面介绍过,想要赢,就得头尾都压过对方,如果是5头7尾,那就能宰4头6尾往下的,大致是这样。
四张牌,三种配法,可白老三却总能配出能稳赚不赔的牌来。
这样一来,白老三赢钱,一般人都会想,他是赌术高!
所谓赌术跟千术在一个范畴内,可却有本质的区别,赌术是赌钱的技巧和一种直觉,千术完全是作弊。
大伙都说白老三久病成医,输的多了,练就一身赌术,说他很会观察别人的表情,从表情中猜别人的牌是大是小,然后配牌。
可我觉得这是扯王八犊子,虽然我还看不出什么来,可白老三肯定是在出千!
既然找不出出千的机会,我就懒得再看了,牌九局很难当庄的,不当庄我就没有出千的机会,至少那时候是没有的,我就去拖拉机那桌去看热闹了。
看了一会儿后,按照计划,刘汉生跟我说要去上厕所,让我去占门,怕走点儿,就是怕好运气溜走的意思。
我应了一声就过去了,刘汉生还说我大侄儿小,你们可别欺负他怎样怎样的。
杨大虎在县里名气很大,但我到县里后,就一头扎进网吧,所以很少有人知道我是他外甥,认识我的人,都是刘汉生这种跟杨大虎关系不错的人。
所以,在这些赌徒眼中,我就是一个生面孔。
这个局赌的很大,拖拉机是一百块底钱,跟注是五万块封顶。
规矩有了些改动,如果谁手里没钱了,是可以选择一家比牌的,如果牌足够大,就可以用这种方式赢所有跟注的人。
这是因为,从前的规则中,只能剩两个人才能比牌,所以经常有人牌不好也跟注,就是两个人合伙套一个人,让那人的钱跟光了,他们就赢了。
我扔了一百块的底钱进去,我上家就是庄家,发牌之后,我没看牌,闷了一百块。
所谓的“闷”就是不看牌跟注,而下面看牌的人如果跟注,就要翻倍跟,也可以选择不看牌。
就这样,八个人连续闷了两轮,我下家那个中年人终于看牌了,表情有点难看,把牌扔在台子上了。
还有两个看了牌选择跟注的,又到我的时候,我加注闷了二百块,下面看牌的再跟注就是四百块。
又是两轮过去,我把牌往起一拿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顿时喜形于色,很迫不及待的跟了五百块钱,还在跟注的人表情都有了些变化,有的又看了看自己的牌,然后扔掉。
还有一个跟了五百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