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工夫,一个佝偻的老头拄着拐棍走了过来,我仔细一看,这缺门牙的老头不是我爷么,才两年时间,咋就老成这样了,我记得上一次回来,打听他的时候,村里人还说他下地干活了呢。
他看了我一会儿,突然之间就咆嚎大哭,还直往我身上扑,可却被文龙的小兄弟给拦住了,老头子轮着拐棍骂,就说,我他妈找我孙子,你们他妈拦我干啥。
文龙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文龙一摆手,几个小兄弟撤了,我爷走过来了,拉着我的手,就问我这些年去哪了,咋就一点消息也没有,还说想我了,反正是说了一大堆的好话。
我爷这人咋说呢,纯粹的刁民,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在他身上是最好的印证,偷鸡摸狗的事儿经常干,一大把年纪了,还总趴人家窗户跟听动静,反正这辈子好事儿没干过,坏事儿都能找到他,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的主。
村里人就说,我奶就是因为受不了我爷打而自杀了。
后来我爸妈出事儿跑了,他对我一直不好,不顺心的时候,就总爱把鸡毛掸子抽我,有一次还用皮带抽,我们这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皮鞭沾凉水一打一咧嘴,可见这得多疼,被抽过的都知道。
我把他给推开了,问他燕子姐家搬哪去了,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想了一会儿,才跟我说,到家里说到家里说……
没办法,就只能跟他去了,老头子也不吃亏,把我带来的礼盒什么的都拿进他那小趴趴房了,坐在火炕上,他就拧开一瓶前江大曲,喝了一口说好酒。
我让他赶紧说,他却故意卖了个关子,跟我说,你知道当年你爹咋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