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瑾曦也终于在凤栖殿见到了挺着大肚子的母亲,与夏后并坐在凤椅上,让明瑾曦感到隐隐的不妥,具体哪里不妥,却又想不出来。
“听说凤栖殿还有一位主子有孕,怎么不见?”明瑾曦问。
“那是金贵的,本宫哪里敢让她四处走动?在院子里静卧着养胎呢!”
夏后并没有留明瑾曦在宫中过夜,明瑾曦只好又回到忠国公府。
看到空荡荡的园子,觉得很有几分凄凉,明瑾曦不由得越来越挂心念玉三人的安危。
忠国公与镇南王府的人马配合无间,将西南方向的零星叛军扫平,然后直扑通州。
回到京都的第三日,长公主殿下开始阵痛,明瑾曦听说,急急地往宫里赶,却被拦在了宫门外,又听说桃红也同时生产,让明瑾曦更加担心,皇子与皇帝的外甥谁更重要不言而喻,明瑾曦十分后悔没有坚持将母亲接回忠国公府生产。
明瑾曦正在六神无主,却听见宫内传来一阵喜乐,小太监们奔走相告,皇帝的三皇子降生!
明瑾曦又要求进宫去,仍然被拒,没办法只好去求夏震帮忙,谁知夏震大白天的在军营里便喝得酩酊大醉。
夏震帮不了忙,却转身遇见冷冰冰的孟丰臣,“听说你想进宫?”
孟丰臣是孟妃的胞弟,且手握重兵,请他帮忙带她进宫应该不难吧?
“是,请问孟将军可有法子?”
“有,不过不知道这事在郡主看来算不算大人情?”
“自然算,将来将军若有事,尽管差遣!”
“一言为定!”
孟丰臣果然顺利地将明瑾曦带进了皇宫,一入后宫,二人自然分道扬镳,明瑾曦去凤栖殿,孟丰臣自去他的福临宫见胞姐。
到了凤栖殿。却发现没有想像中的喜气洋洋,面含忧愁的夏后迎了出来,紧紧拉着明瑾曦的手说道:“曦儿,你弟弟他没了!”
“什么?”明瑾曦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弟弟体弱。一生下来便夭折了?”
明瑾曦呆呆地看着夏后,然后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后,两母女躺在一张榻上,长公主的神情并不见十分的伤心,眼里只是对明瑾曦的深深担忧,“傻儿,你有孕了为何不对母亲说?为何这么大了还这么不懂事?”
“母亲,”明瑾曦想起夏后的话,“你住在宫里,什么东西没有?弟弟为何会体弱?曦儿不相信!”
长公主的眼泪终于如洪水缺堤。“曦儿,你别问了,是我对不起你父亲,对不起明家,还有对不起曦儿。我,我没有保下明家的血脉!”
明瑾曦见母亲伤心,不忍再说下去,两母女抱头痛哭。
正在这时,皇后抱着一名婴儿进来,“三皇子饿了,不肯吃乳娘的奶。不得已还是得麻烦长公主。”
长公主立即双眼放光,下榻去将三皇子如珍似宝地搂在怀里,看了又看,亲了又亲,然后含着泪水扯开衣襟,为三皇子哺奶。
明瑾曦也过去看据说生母已经难产而亡。如今由夏后抚养的三皇子,看着睁着乌溜溜的黑眼珠的小婴儿,再看看浑身散发着慈祥的母爱光辉的母亲,明瑾曦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
夏后的目光恰好看过来,目光平静。直落入明瑾曦眼睛深处,“曦儿,陪本宫去那边坐坐!”
明瑾曦看一眼母亲,再看一眼三皇子,默默地跟随夏后来到早已屏退闲杂人等的西偏殿。
夏后让明瑾曦坐下,自己却负手来到窗外,看着那一地零落的蔷薇花。
“大皇子实际上早已经夭折,勤政殿密而不宣,就是在等凤栖殿的桃贵人生产,天可怜见,总算是得了个男婴,否则,这合宫上下都是个死!现在平叛之人立刻就会成为叛乱之人。”
明瑾曦冷笑,“包括夏震?”
“是,包括他,也包括你父亲,所以,长公主才是天下最善良的。”
明瑾曦紧握颤抖的双手,“所以,我家就合该被欺负?”
“欺负?等三皇子继了大统,难道他会忘记她的嫡亲姑母,嫡亲姑父,嫡亲表姐?”夏后回过头来厉声道,“你母亲都能想通的道理,为何你想不通?”
“你们稀罕这皇位,不代表别人都稀罕,你们这是将我们全家都绑在韩家的皇位上,并且将我们往死路上逼!”明瑾曦也吼道。
“等叛乱平复,皇上就会下旨为你父亲封王,也答应你母亲做三皇子的乳母!到时谁敢要你们死!”夏后也有些歇斯底里,完全没有往日的端庄威严。
明瑾曦抱头痛哭,终于明白凭她与母亲之力根本无法改变这个事实,韩元亨从得知母亲有孕起,便打定了这个主意,才有了那个假怀孕的桃贵人,才会让母亲进宫一起养胎,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阴谋,说不定将她与父亲调离京都也在他们的算计之中。
根本不敢告诉忠国公长公主产下死胎的消息,明瑾曦在宫内住了两日,便失魂落魄地回了忠国公府。
当乳奶奶获知小世子夭折,先是不信,后来听说长公主成了新生的三皇子的乳母后,却沉默了,连乳奶奶这样的人都瞒不住,可笑的是韩元亨与夏后竟掩耳盗铃到这种地步。
如今明家已经被推到刀口浪尖,一不小心便有可能跌入万丈深渊。
说什么共享富贵,这分明是自欺欺人,一旦叛乱平息,韩元亨就该拿知晓这件换子密辛的人开刀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父亲忠国公,所以父亲无论如何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