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夫人用心良苦地想让萧子龙代表萧家去拜见汪公公,不料萧子龙却根本不上心,顾自吃着饭菜。
萧夫人只能好言劝道:“子龙,你现在都有十三岁了,算来也不是小孩子了,家里的事情理应有所担当才是……”
话未完,萧子龙便打断道:“要我去见那个什么逃难公公也行,但我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了他生气,你们可莫要怪我。左右我只是个小孩子罢了,能懂得什么?”
就这么一句话,顿时呛得萧夫人无言以对。确实,萧子龙虽已有十三岁了,但平日里哪里接触过那些所谓的大人物,更加不懂如何应对。
至于萧夫人先前的那番晓以大义,萧子龙从未担起过家里的大事,根本不会有丝毫感觉。再加上他对萧夫人愈来愈反感,越是她开口要求的事,萧子龙越不是愿意听从。这不,他已经吃饱,嘴一抹,便去拉萧子衿,嚷道:“二姐二姐,咱们去外头逛逛,总闷在屋里好生无聊。”
气得萧夫人只能干瞪着眼,只恨自己是妇道人家,不方便出面。最后气得是饭也没吃几口,就拂袖而去。
她一走,萧子龙可更乐,一个劲地要拉着萧子衿出去逛。
萧子衿微笑道:“外头到处都是难民,又还下着雨,哪有可逛的地方?天也不早了,你还是早些下去睡吧。”
“这才多早,就让我睡?哪里睡得着!”
“我的小祖宗,你有地方睡就该烧香谢佛了,没看见外头多少人还在受冻?好吧,你若是不愿意睡,就去拜见下汪公公,你虽还小,但家里的事也该担当起来了。”
“但我怎知要去说些什么?”
萧子衿想了想,也觉得让这个还不太成熟的弟弟冒昧地去求见汪公公确实非常不妥,想来他们这一家子都是老弱妇懦的,那汪公公怕也不会太在意,等萧富海亲自来了自然会去打点的。多余的事,也不是她一个女儿家能管得了的。至于萧家会不会因此次水患之事而获罪,萧子衿即摸不准,也不想去费心思考。毕竟她自己头上还有那一摊子的事有得她操心呢。
将那个变得有些缠人的弟弟萧子龙打发回屋睡觉后,萧子衿自己倒是睡不着了。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便又穿上了衣服出门去透透气。
雨已停,云亦散,天上一轮圆月露出娇羞的脸。
萧子衿抬头看了看月,心道:终于要放晴了,看来大水要开始退了。
对于这场水患,别人都恨得牙痒痒,尤其是萧夫人,那么大几车财宝全丢了,家里的东西只怕也被水泡了个七七八八,损失着实不少。但对于萧子衿来说,却是一不小心发了笔灾难钱。
她一边挑着灯笼沿着寺庙后院的小径慢慢地散着步,一边慢慢思考着如何能尽快,且神鬼不知地将那几车的东西变成现钱。等有了钱后,又该如何悄无声息地来个金蝉脱壳,逃离萧家、逃离大蒙人的手掌,过上真正悠闲且富贵的日子。
走着走着,忽听“唔唔”的声音,像是谁被掩了口,挣扎着的叫唤声。
萧子衿眉头一皱,屏息静听,便又听到有“咯吱咯吱”的,像是床板摇动的声音,接着便又隐约听到:“救……命……唔……”的女子声。
不及多想,萧子衿急走两步,找到那声音来源是一个亮着灯的屋子里。好奇心的驱使下,萧子衿捅开了窗纸,凑近一看。这一看,却是把她吓了一大跳。
那是一简普通的禅房,床上赫然横趴着一个矮肥的男人,光着身体在扭动着,光光的屁.股在烛灯下,显得格外白净。而这个男人身下,则压着一个女人,嘴被布条绑着,只能含糊不清地发出“唔唔……救……命……”之类的声音。
公然在佛门之地行此龌龊之事,萧子衿顿时怒火中烧。张口就想呼人捉住这奸人叫他好看。可转念一想,这个时候能单独有间禅房住的人,必定是有身份的人。
果然,她看到那人微微侧过半个脸,一下便认出这人居然就是之前一起逃难到寺里的姓汪的公公。
太监居然还有这种癖好?
这叫什么事?
如果是之前或许萧子衿不管不顾便要这太监出个大丑,但是晚饭的时候又听萧夫人说起,这汪公公是宫里来的上差,连萧富海都畏惧其三分。若是这般贸然坏了他的好事,只怕萧子衿绝没有好果子吃。她可不会天真地认为她的老爹萧富海会因她得罪了汪公公而出面维护,没准还会主动将她推出去叫这太监出气。
难道要任由这太监行此恶事?虽然萧子衿也搞不明白,这个太监到底能否行这种事,但是叫她眼睁睁地看着良家女子被欺,她实在是于心不安。
怎么办?
怎么办?得想出个两全之计,即要解了那女子的危,又不能暴露自己!
萧子衿灵光一闪,忽地便计上心来。
她急忙取出灯笼里的火烛,直接就对着窗子烧了起来。那窗子是纸糊的,窗棂又是木头的,自然很容易就烧着了。
火苗一窜起,萧子衿捏着喉咙尖声叫道:“走水了,走水了!”
那屋里的汪公公一瞧见失火了,顿时唬了一大跳,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事,连裤子都来不及穿,便跳下床,窜出门去。
若是白天,萧子衿的喊见声或许还不太明显,但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随便吼一嗓子,便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很快,寺里的众人也被这声音给惊到了,众僧人都奔出救火。
那火烧得不算太